郑曦颜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对她的回答,并未流露丝毫的不满之意,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反而蕴含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欣慰与释然。
卢令媛小心翼翼地窥探着她的神色,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陛下毁了臣女的婚事,臣女初时确有怨怼,但陛下已依约补偿,臣女心中感激。”言罢,她微微垂下眼角,面上的神情愈发显得平和,宛如一池静水,波澜不惊。
“太后娘娘与陛下若真要下一道圣旨……”卢令媛的话语微微一顿,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妥协,“臣女不敢违逆,只能遵从!”
郑曦颜的目光紧紧锁住她,那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都化作了嘴角边的一抹淡笑。先前的坚持,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释然。
“好,你放心,哀家答应你,若遇心仪之人,尽管告诉哀家,哀家定为你做主。若不愿嫁人,哀家亦会护你周全。”郑曦颜眉眼带笑,声音温柔而坚定。
卢令媛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一抹真挚的笑容,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太后娘娘!”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
郑曦颜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欣慰,她亲昵地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卢令媛的发顶,动作中满是慈爱与宠溺,并吩咐道:“霜凝,记得去年江南进贡的云锦还剩几匹,你去吩咐尚服局,让她们按照郡主的身量,精心缝制几件衣裳。”
“是。”霜凝笑着应允,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多谢太后娘娘。”卢令媛没有再推辞。
……
卢令媛出宫的时候,心情感到异常舒畅,连日来压在心头的重石,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搬开。
“姑娘,您今天比往常漂亮多了。”芸儿紧跟在她身后,嘴甜如蜜地说道。
“是吗?”卢令媛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俏皮的神色,这是她多年来最为开心的一天,那份由衷的喜悦,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生动。
然而,就在她即将走出宫门的拐角处,却意外地与萧承稷不期而遇。
萧承稷此刻心情不佳,郁闷烦躁,召见完大臣后,正欲前往马场驰骋几圈,以解心头之郁,却没想到会在这里与她再次相遇。
卢令媛在看到萧承稷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旁的芸儿见状,连忙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提醒:“姑娘,快行礼啊!”
萧承稷将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一股莫名的怒气油然而生。
卢令媛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退至一旁,跪下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起来吧!”萧承稷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
“多谢陛下!”卢令媛起身时,故意往后退了几步,与萧承稷的御辇保持了更远的距离。
萧承稷的眼神一瞥,便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脸上闪过一抹不悦,嗓音低沉地问道:“怎么?你怕朕?”
卢令媛面色平静,温声回答:“陛下误会了,臣女对陛下只有敬畏与尊重,并无惧意。”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
萧承稷扭过头,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不假思索地问道:“你刚刚在笑什么?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开心?”说完,他还认真地回想起了这些日子,似乎还真没见过她如此展颜欢笑。
一旁的荣安听到这话,表情略显惊讶,心中暗自嘀咕:陛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卢令媛的眼神微微一变,心中虽有不解,但仍规矩地回答:“臣女只是与芸儿说笑而已,些许小事,不足挂齿。陛下日理万机,臣女不敢多言。”
萧承稷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似乎有些刻意,不禁有些后悔,心中暗自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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