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秦玉言的话说完后,许久都没得到温琰的回复。
秦玉言叹了口气,只好再说:“他十岁的时候去江沉家里玩,见到那些人把江沉父母弄死了。他心里一直不甘心,想要报仇。他家里其实一直强烈反对他当缉毒警,但是他还是不听劝的上了警校。温琰,如果有更好的选择,真的去选别人,别选伍明纬。”
温琰握着手机,愣怔的看着窗外的大雪,想起伍明纬适才好像有些发烧,晚饭也没吃多少,不知道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她想赶紧去取个温度计,帮他量个体温。
“好的,我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了。秦玉言,谢谢你为我解惑。”
温琰准备挂断电话,最后一句,她忍不住的问,“你觉得缉毒警跟外科医生是不是有点配?”
“呵。”感受到温琰的反应跟他们预料的截然相反,秦玉言本来沉重的口气忽然转为一声爽快的轻笑,“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寒假我回南市去看你们。”
“嗯。”温琰走出书房,去找体温计,然后给伍明纬倒热开水。
躺在卧室床上眯眼睡觉的伍明纬感觉到枕头下有东西在震动,秦玉言发微信来。
【照你的意思说了。】
【昂。】伍明纬简短的回一个字。
以为就这么完了,但是秦玉言又发过来。
【可小温软听完好像不害怕,还问我,缉毒警跟外科医生是不是有点配?】
【她好像真的喜欢你。是为了你才选了学医。】
伍明纬滚了滚干涩的喉头,撇下眼皮,有点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面对温琰。
温琰推门进来,他快速锁住手机,假装在睡觉。
温琰走近,摸了摸他额头,俯身下来,用唇触了一下他的额温,发现有点烫,尔后拉开他的棉体恤领口,把水银体温计塞进去,夹到他胳肢窝里。
明明是正常的关心他的动作,然而伍明纬被却她那些轻轻柔柔的动作撩得浑身发燥,想立刻翻身起来,把女生按到床上使劲亲。
他让秦玉言跟她说那些话,是想跟她打住了。
从高考后的夏天尾巴,到津城的冬天初雪,伍明纬给温琰一场暗恋成真的美梦就行了。
她那么喜欢他,伍明纬不想以后温琰回忆起这段年少时光,全是被伍明纬拒绝的忧伤。
可是他成全她,会不会才是更伤害她。
得而复失才最让人难受。
温琰把体温计塞给伍明纬,踱步去找了温热的毛巾来,帮他擦身子。
之后,她再也没有离开,打开一盏床头灯,仔细擦看他手上的伤口以后,又再把灯关掉。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翕开的窗帘一角传来冰凉的雪光跟月光。
伍明纬因为伤口发炎,发低烧了整晚,意识混沌,睡眠很浅,脑海里总浮现那一年的警车车队的刺眼红光。
每次难受的辗转,在床边守着他的温琰都拽紧他的手,轻轻的,柔柔的告诉他:“我在。”
“我在。”
“我在。”
“我在。”
伍明纬在这个本以为只有自己会度过的暗夜,得到了有一个人一直在陪着他的认知。
后来,不止是这一个暗夜,还有很多个暗夜。
当伍明纬需要的时候,胆小的温琰会一直鼓起勇气为他守在那里,轻轻的,柔柔的对他说: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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