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跪下:&ldo;父王因我而重伤,我想照顾……&rdo;俊帝不等她说完,就不耐烦地说:&ldo;我说了,和你无关,这是我欠青阳、昌意和轩辕王姬的,与蚩尤无关,与你更无关!真说起来,蚩尤曾重伤我,我和他还有仇。&rdo;小夭十分难过,难道从出生起的万千宠爱,难道荒漠里的拼死保护,都只是因为欠了舅舅和娘吗?难道一点都不是因为她吗?俊帝凝视着小夭额间的桃花胎记,心内百感交集,阿珩含泪封印驻颜花的一幕犹在眼前,却已与他生死永隔。他伸手从小夭额间抚过,一道红光闪过,桃花胎记消失,一枝娇艳的桃花落在小夭手上。俊帝闭上了眼睛,对蓐收说:&ldo;送他们出去。&rdo;蓐收客气地请小夭和璟离开,小夭只得磕了三个头后,和璟出了船舱。三人站在甲板上,蓐收看水天清阔,四下无人,问道:&ldo;几千年前,陛下的灵力已经是大荒公认的第一,千年来,能伤到陛下的人唯有蚩尤,可这一次,陛一却重伤归来。我不是想探听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想知道,需要我做提防吗?&rdo;小夭说:&ldo;伤到陛下的……不是人,而是那片荒漠。&rdo;蓐收知道赤水之北的千里荒漠。年少时,他也曾一时意气,和伙伴一起闯过荒漠,比赛谁能杀死旱魃,结果,几人差点死在里面,那片荒漠的可怕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过,自昨日起,荒漠就下起了大雨,蓐收灵力高强,自然能感觉到恐怖的炙热消失了,想来明年春天到来时,这片荒漠就要有青翠之意,迟早会变得郁郁葱葱。蓐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身为臣子,不该探听的就不要探听,既然俊帝不是被人所伤,他就松了口气,恢复了嬉笑。蓐收笑道:&ldo;不是我不想留二位,但……&rdo;他故作无奈地摊摊手,&ldo;反正我们就此别过了,日后二位大婚时,我再带上厚礼,登门道贺。&rdo;小夭的几分离愁别绪全被蓐收给气跑了,啐了他一声:&ldo;身居高位,却没个正经!&rdo;璟的坐骑白鹤收到召唤而来,绕着船徘徊。璟向蓐收道别,揽着小夭的腰跃上了坐骑的背,白鹤几声清鸣,扶摇而上,隐入了云霄。璟问小夭:&ldo;我们是回神农山,还是去东海?&rdo;小夭看着璟背上的包袱,说:&ldo;去九黎。&rdo;爹和娘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做一对平常的夫妻,厮守到老,可惜他们能号令千军,却无法给自己一个家。小半日后,白鹤飞到了九黎,传说中,这里到处都是瘴气毒虫,凶禽恶兽,物产十分贫瘠,出名的东西就两样,第一是蚩尤,第二就是蛊术,都恶名昭著。小夭是第一次来,可因为娘亲的讲述,感觉上很熟悉‐‐蚩尤寨、白祭台、桃花林、绿竹楼,她甚至知道绿竹楼上悬挂的是碧螺帘子。璟跟着涂山氏的商队曾来过九黎,几个大寨子都知道,驱策白鹤向着蚩尤寨飞去。小夭一眼就看到了白色的祭台,不是说它多么宏伟,而是因为,整个寨子里,都是小巧简朴的竹楼,唯有这个祭台是用白色的大石块砌成。小夭跃下坐骑,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祭台。古朴的祭台透着岁月的沧桑,四周悬挂着白色的兽骨做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音。几千前,娘亲和爹爹都曾在这里听过。几个巫师走了过来,戒备警惕地看着小夭和璟,一个年纪略大的巫师用生硬的中原话说:&ldo;这里不欢迎外客。&rdo;小夭用生硬的九黎话说:&ldo;我的父亲是九黎人。&rdo;几个巫师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可也许是被欺ru得太多了,依旧很戒备,刚才问话的巫师用九黎话问:&ldo;你阿爹在哪里?&rdo;&ldo;他……死了!&rdo;小夭看向璟,璟把背上的包袱解下,递给小夭,小夭抱在怀里:&ldo;我带了他和我娘回来,我想他们愿意回到这里。&rdo;巫师们看着小夭手中的包袱,眼中是深沉的哀伤。因为九黎是贱民,男子生而为奴、女子生而为婢,每隔二三十年,九黎的少年和少女就会被送出山去做奴隶,他们中的大部分都一去再无消息,永远回不了家。巫师问:&ldo;你阿爹是哪个寨子的人?我们可惟为他吟唱引魂歌,你把他的骨灰撒在他的寨子周围,他就能回到家。&rdo;&ldo;他就是蚩尤寨的,我想……&rdo;小夭四处眺望了一下,指着祭台东南面山坡上的桃林,说道:&ldo;他和我娘的家就在那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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