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言闭眼前说「再也不想看到他流血」,安歌抽着鼻子,眼泪擦不尽。那句话是缪柏言在说,也是这辈子的严言在说,原来他死了,对缪柏言真的是个打击吗。他从未想过上辈子的自己,真能对缪柏言有所影响,他只以为缪柏言会继续对他花言巧语。
缪柏言那样没出息的人,怕疼爱撒娇,却能和严言一起为他挡了三刀。
上辈子,他决定去死的那一刻,从不是为了报复缪柏言。
可缪柏言到底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还带到这辈子,影响了严言,再做出这样一件事。
安歌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哭声太响。
他一只手拽紧严言的手,一只手用力捂住嘴巴,清晨的阳光斜斜洒在他身上,他哭得狼狈不堪,却又畅快淋漓。
此时,哪怕缪柏言不对他解释,他也知道,上辈子的阴影,已真正被这片阳光覆盖。
当阳光缓缓往天空正中间移去,越来越多的光芒落在他身上时,他手中,严言的手动了动。
安歌眨了眨哭肿的双眼,往严言看去。
严言的眼皮微动,睫毛微颤,花了很久很久,他的眼睛缓慢睁开。
安歌屏住呼吸,看他。
安歌害怕下一刻,不仅严言没了,就连缪柏言也没了。
严言的眼睛定焦许久,才缓缓下移,看向安歌。
安歌不敢呼吸,严言看他很久,对他轻微展颜。
安歌再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瓮声问:“你,你醒了吗?”
“嗯,我,醒了……”
谁也没有走,安歌往前扑到严言的手臂与身子之间的缝隙里。严言的手掌努力往他的脸移动,却总也移不过去。安歌的脸自觉往前,贴住严言的手掌,安歌满脸眼泪,在严言的掌心中央亲了亲。
严言再笑,安歌抬头看他,阳光也照到他了。
安歌认了,无论他到底带着什么样的记忆,他这辈子都要坚决和严言一起站在阳光下。
他自己也带着两辈子的记忆,他和严言本来就是最配的,不是吗?
安歌将眼泪擦干净,出去叫医生,叫他妈,叫缪柏舟,叫很多人。
他们全都进来,医生给严言检查身体,妈妈、缪柏舟围着看。安歌站在窗边,回身抬头看天空,万里无云,阳光耀眼。看得安歌不禁眯起眼睛,眼前快黑时,安歌收回视线,他闭眼恢复视力。
再睁眼时,人群中恰好露出一丝缝隙,严言转脸在找他。
他们的视线刚好对上。
安歌蓦地对他一笑,严言愣了愣,也笑了。
安歌知道,他又重生了一次,在他二十岁这年,在严言二十三岁这年。
后来,是大约一个月之后了,严言总算能动一动。一个很寻常的午后,安歌靠在床头看书,严言在睡觉。
安歌看得很投入,忽然有人拉住他的手,他放下书,回头看严言:“醒了?要喝水吗?”说着,安歌要起身,严言又拽住他,声音还有些沙哑地问:“你不问我是谁吗?”
安歌已经不在乎了,上辈子的阴影彻底除去,他只想和这个人在一起。
他摇头,笑着说:“你就是你,是我爱着的你。”
严言轻笑出声,随后缓慢道:“刚开始是很怕的,我们都在拒绝彼此的记忆,彼此不认同。我们认为彼此,一个是废物,一个是白痴。我甚至一度以为,也许这辈子都要这样分裂下去了。你出国那阵子,我独自去看心理医生,他们帮我催眠,即便如此,也没用。
我们依然厌恶彼此,直到,直到那天,看到那人拿刀挥向你。”
安歌垂眸看他,严言也在看他:“那一刻,我忽然发现,脑中再没了乱七八糟的声音,没有争执,没有互相瞧不起,没有推诿没有拒绝。那瞬间,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安歌有点不敢听了。
严言将他的手包在手里,在移到嘴边,很轻很轻地亲了一口,说:“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流血。”
安歌沉默片刻,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严言也沉默,就在安歌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严言声音沉沉道:“我抱着你的遗体,不许人碰,拖了很久。我哥知道了,赶过来,他朝我脑袋揍了一拳。再醒来时,已是三天后,他们告诉我,你,你已经,下葬了。”
安歌呜咽出声,这是他的上辈子啊,他真切生活过的上辈子。
严言再道:“我去看你,我哥也让人跟着我。我不管做什么,都一堆人跟着。只有洗澡时才没人看着我。晚上在家,我放水洗澡,我放了一浴缸的水,将自己,闷死在了浴缸里。”
安歌的脖颈里都全部都是眼泪了。
“我写了遗书,把钱全部留给妈妈。请我哥把我和你埋在一起。他应该会答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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