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家的产业?”轻轻抚弄玉瓶中插好的芙蓉,她有点意外。“是谢家暗里的,外人不知。”他挑起了帘子,阵阵荷香透入,无需熏笼已雅致怡人。“或者我叫银鹄碧隼来陪你。”“省了吧,一个人还落得清净。”她不客气的驳了回去。明知拗不过,他仍放不下心,尽管那次旧伤发作过后再未重现,到底……“回去吧,船还在等你。”她淡然一笑,对他的犹豫视而不见。“依约来了扬州即算守信,别想着支配我。”“我很快来看你。”他无奈的蹙了蹙眉。“伤刚好不要乱走,有什么缺的只管吩咐李叔。”亲眼看着乖巧的婢女送来了清茶果盘,出去细嘱了管事,他回望了一眼水苑。玉一般的人儿懒懒的倚在栏边,仅能窥见半边如墨乌发。迦夜……似乎也有心事。事隔多年,复见旧时门墙,几欲说不出话。谢青岚悄悄站到了身侧,抢先纵上去拍门。“开门,三哥回来了。”清脆的声音在深宅大院前回荡。没敲两下,朱漆大门轰然洞开,家仆护院整齐的排在两侧,迎接着出行而归的游子。一位柔弱的美妇人在丫环侍女的围绕中盈然而立,泪光点点,注视着久别的爱子。“娘……”颤抖的手摸着他的肩臂,似在肯定眼前的真实,谢云书眼睛也红了,屈膝跪倒尘埃。“云书不孝,让娘忧心了。”妇人搂着他痛哭,梦一般的不敢置信,青岚在一旁低声劝慰。谢曲衡满面伤感,宋羽觞恻然观望,白凤歌在一旁也是泪光盈盈。哭了半晌,身边的侍女亲眷劝了好一阵,谢夫人终于收住了眼泪,拉着他的手不肯放,说了许久的话,倦意渐生,谢云书才退了出来。青岚或许是想通了,不复数日的沉默,恢复了顽皮爱闹的本质。“三哥今日回来,听说娘整夜都没睡好,现在总算是安心了。”“爹呢?”“在书房等你,大哥先去报告了此行的经过。”少年突然唏嘘,皱出一张苦瓜脸。“爹对我的处罚与三哥定的一模一样,难怪一直说三哥最了解爹。”见幼弟垂头丧气的脸,他不禁轻笑。“你没抱怨?”“我罪有应得。”青岚闷闷的叹了一口气。“没酿成大祸已经够走运了,爹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过几天气消了就好。”他温言安慰。“我这就要去入刑堂领二十杖,估计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三哥可要记得来看我。”想到受刑之痛,他咧了咧嘴不无惨色,手不自觉的摸向后背。谢云书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从怀里摸出了药瓶塞给他。“这伤药止痛效果不错,叫人帮你敷上会好得快些。”谢青岚感动的眨了眨,“谢谢三哥,我以为你不理我了。”一边抹着眼睛假哭,看得谢云书好气又好笑。“我什么时候不理你。”“都是我害叶姑娘受伤,你那么宝贝她,想你一定很生我的气。”他边说边观察兄长的脸色。“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但她确有嚣张的实力,人……怪是怪了点,三哥看重的应该不会错,就当是多了一个古怪的嫂子,就算别人说三哥恋童我也……”一看谢云书表情不对,立马打住话头闪得老远。“不说了……三哥别怪我胡言乱语,爹在书房等你过去呢。”目送弟弟的背影,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事实。这小子……轻功学得不错。屋里陈设清雅,备有琴台书案,仿佛随时待人落笔勾描窗外的美景。比起天山,夏初苑的荷花更盛,也柔和了许多。少了大殿的空洞冰冷,多了些旖旎风情。水殿那一池青荷,总有格格不入的错落之感,不比眼前一番绚丽肆意的铺陈,开得无边无际的放纵。夜色渐浓,长桥上的纱灯点亮,映在池中宛如粒粒明珠,白日的炎热散去,摒退了随侍的婢女,她松松坠着长发在廊外戏水。时而有小鱼把玉足当成了雪藕,游戏着碰啄。怔怔的望着大朵的粉白发呆,离开了天山,日子闲得发虚,无怪四翼不肯安份。十余年处心积虑,小心慎谋,忽然入了烟色迷离的水乡,被当成孩子般呵护照料,极不适应。扬州……阴差阳错到了这里,总想起许多不该想的,还是尽早离开的好。磕绊牵扯了这么久,也该有个头。接下来往哪里去?要不要寻去南越,看看母亲死前犹念念不忘的故土?从未踏足又仅剩焦土的故园,实在勾不起多少兴趣。不知还有多久,怎么打发都无妨,她下意识的咬着指甲,盘算下一个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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