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是最好最直接的祭祀,但是孟春却还想用简单的仪式告慰先灵。阿爹生前爱吃的蹄髈,下酒的花生,娘喜欢吃的清蒸鲫鱼,还有一盘豆腐,一碟素鸡,一碗红烧萝卜,两杯清酒,两碗米饭,三柱香,牌位放在桌子的南首,孟春带着孟锦和孟巧给父母磕头,心里的思念却如潮水涌入,骨肉至亲的父母呀,此刻面对牌位把先前刻意淡忘的情绪都翻腾出来了,蚀骨的疼痛又爬上心头,永失双亲。孟春重重磕下去的头落入□□,唯愿不再抬起,就可以看不见这冰冷的木牌。
六
过了正月,南方多雨,春寒料峭。孟锦早已上回村里的私塾,孟春去了酒楼做了几趟帮工,又出过一趟镖。三亩地要等油菜拔起,插早稻秧苗时退还,所以孟春想趁这段时间多赚点银子。孟春和孟锦出去的时候,孟巧一个人在家里,七岁的她虽然迟缓些,但是喂鸡喂鸭,扫地都能干的像模像样,有时候也会跟着春明哥哥家的小妹出去玩,春明哥哥家的小妹唤春丫,是个能干利落的小姑娘,和孟春也很要好,孟春不在家的时候,她经常帮忙看顾孟巧。
孟巧长很讨喜,脸上虽然有些病容,但总带着点憨憨的可爱劲,村里的那些稍微有些年长些的女孩子都喜欢带她玩,就连孟娇虽不待见孟春,却也偶尔会带孟巧出去玩。
这天孟春从酒楼做帮工回来,天刚下过雨,路并不好走。孟春回到家已是黄昏时分,院子的矮墙门敞开着,里面站了好些人,孟春有种不好的预感。
孟春慌乱的跑进屋里,孟巧躺在炕上,头发还湿漉漉的,薄薄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身子还在不停的抽搐。孟锦的眼睛是红肿的,他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汤勺,正艰难的喂孟巧喝药。二婶在旁边“嘤嘤”的抽泣,春丫正在努力用布擦孟巧的头发。春明嫂嫂,清雨他娘,王缇缇,还有他们的阿奶都拥挤在这狭小的屋子里。孟春用眼扫过去的时候正对上黄氏漫不经心的一个哈欠,她收回视线无心理会。
实然,躺在床上的孟巧大声咳起来,孟春蹲下身子,不停的给阿巧顺气。
“缇缇,你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孟春转头看了看王缇缇。
“今天,你堂妹带阿巧去玩,过石板桥时,被你二叔家的小儿子孟龙,推下了石板桥。”
“不是推的,是不小心撞的。”王缇缇话未说完,黄氏就抢着说。“这刚下过雨么,路滑,是路滑。”
王缇缇扭头对黄氏“哼”了一声,接着说:“幸亏陈清雨路过,否则孟巧早已——,哎,羊胡子老头来过了,她开了一些抗伤寒的药,说孟巧的咳疾这回肯定会复发,他恐怕也无能为力了,除非你们上京都或其它地方碰碰运气。”
孟春无力的跌坐在床前,看看张氏又看看黄氏,二叔家的孟娇和孟龙都不在,在又能怎么样,把他们打一顿,生养的父母不教养,即使她这个做堂姐的解恨管教一次,他们的品性已摆在那里,以后唯有离他们远远的。可怜她心肝似的小妹,孟春起身对着清雨他娘,深深磕了个响头。清雨他娘连忙扶起孟春。
“大娘,你替我好好谢谢清雨哥,等阿巧好些了,我再登门道谢。”
“乡里乡亲的,那有不救的道理,不要放心上。闺女你也累一天了,让孟锦去弄些吃的,你们哥哥姊姊好好的,孟巧就没事。”
“是的,阿春呀,我们回去了,你好好吃口东西,大夫说了,阿巧已经没有危险了,这咳疾你也不用太担心,既然那大夫说了,还有人能治这,天长地久总有机会的。。"王缇缇说着,就打算回去。
孟春从荷包里拿出些碎银子,递给王缇缇,“你替我找大夫,我已是万分感激,钱你要拿着。。"
王缇缇本来已想好摆出怒目圆瞪人架势,可看到孟春一付苦大仇深的可怜相,就只是不耐的摆摆手,“我是可以为你两肋插刀的朋友,谈银子生份了,哦对了,明天早上羊胡子老头还会过来一趟的,你不用太担心。”
见孟春已回到家,又帮不上什么了,都纷纷离去。清雨他娘和春明嫂嫂她们也都回去了。二婶张氏和阿奶黄氏还站着,张氏依旧抽抽搭搭,黄氏面无表情。
“二婶,你跟阿奶回去吧。”孟春说,“二婶,孟龙是我堂弟,今天把阿巧推到河里,幸亏阿巧命大,虽然我们兄弟姐妹三人无大人管顾,但我不是不能给阿巧讨回公道,是我觉得没意思,以后你跟二叔都看管些他,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让孟龙比阿巧更难受。”
二婶一直喏喏的点着头,黄氏刚开始没有在意孟春在说什么,听到后面,就有点回过神来:“不是说过是路滑了吗,就算小龙推的,小龙有爹娘,也轮不到你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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