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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第31章
纪语芙别开头，不去看他，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她无法原谅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如果当初她没有信程宁宁的鬼话，如果她能早点知难而退离开傅祈则，如果……
可是，没有如果。
这一切都回不去了。
深城的夜，依旧灯火通明，却照不亮纪语芙心中的黑暗和悲伤。
远处，传来一阵阵鞭炮声，以及庆祝新年的欢声笑语，此刻却敲打着纪语芙破碎的心。
她多希望，时间能够倒流，让她回到过去，回到妈妈还在的时候。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她只能带着这份伤痛，继续走下去。
而和傅祈则之间，也永远会隔着这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没办法在受到那样彻骨的伤害之后，还安然无恙地回到他的身边。
即使是欺骗自己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也会在看到他这张脸的这一刻瞬间崩塌溃败。
“我不用你说对不起。”纪语芙转头看他，声音缓缓平静。
“要么不要伤害别人，否则就做得冷酷一点。不要用道歉去侮辱那些被你伤害的人。”
话音落下，远处的炮竹声也随之停歇。
泛黄的路灯下，摇曳的树叶和傅祈则加快跳动的心脏同频。
他心里泛起莫大的无奈，上前一步想去触碰她的手，却又僵在萧瑟的寒风之中。
纪语芙不再和他多言，抬脚就往回家的方向走。
上楼梯快走到家门口时，她才隐约听到身后有一阵跟随她的脚步声。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是傅祈则。
上辈子，她和傅祈则结婚八年后，就因为程宁宁故意为之的医闹，害得她丢掉了医生的工作。
在生命意外结束的前两年，她几乎每天都是待在家里等傅祈则。
傅祈则常年作训，练就了走路无声的本领。
纪语芙每次还要竖起耳朵，才能听到他靴子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因此，她十分熟悉他的脚步声。
“傅祈则，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纪语芙蹙眉回头，果然见身后立着傅祈则落寞的身影。
“为什么要跟着我？”
哪知听到这样不客气的话，傅祈则仍然选择向她走近。
随即，他停驻在纪语芙家隔壁的门前：“我没想跟着你，只是因为我在你家旁边租了一个短期房。”
他的声音很慢，咬字清晰，尾音拖得有点长，模样十分委屈。
纪语芙还没见过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不都说军人铁血，强势果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铁汉柔情？
纪语芙哑然失笑。
上辈子十年婚姻，她也无缘见到傅祈则的这一面。
果然，人还是要等到失去了，才会竭尽所能。
“当——当——”
走廊尽头的挂钟突然响起整点报时。
纪语芙望去，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就在这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
傅祈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了饥肠辘辘的肚子。
他担心纪语芙的安危，今天一天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竟然连吃饭也忘记了。
纪语芙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提着的面粉，长长叹了一口气。
“楼下有公共厨房，你拿去做点东西垫垫肚子。”
说着，她把手中那袋面粉塞到了傅祈则的手里。
一瞬间，傅祈则的眼睛闪烁光芒，仿佛得到了前半生中最好的礼物。
心里的欣喜无法言说。
“小雪……你……”
“别多想。”纪语芙一句话堵回：“做不成夫妻，再不济也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又不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不至于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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