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一件鹅黄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连头发丝都不曾露出来。
陆明娪看她一眼,什么都未说,转身出了内室。
潋秋没随她一道出去,同那人一齐将被踹下来的郁庭宥搬回床上,又叮嘱道:“别做多余的事。”
那人轻轻点了下头。
潋秋这才吹灭蜡烛,退出内室。
陆明娪只穿着中衣站在小屋门口,潋秋见状急忙取过狐裘搭在她身上:“姑娘,回随云居去吧,夜里冷,仔细着凉。”
眼下虽快五月,但夜里风吹来时,仍裹着寒意,稍不留神,染上风寒也不是没可能。
“不碍事,”陆明娪朝主屋那边抬了抬下巴,笑道,“寿延堂今日好大两出戏,我若去了随云居,且不是要错过最精彩的部分?”
主屋那边灯火通明,偶尔夹着郁老夫人的几声惊叫,还能瞧见清冬忙进忙出的身影。
小屋这边倒是安安静静的,内室里听不着一点动静。
潋秋气得哼声诅咒:“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如今遭此一劫,是她活该!”
“她明儿最好大病一场,就此病死过去最好!”
晚饭是郁老夫人吩咐清冬摆的,还在酒水中加了催情的药物,想让郁庭宥借着药劲儿将陆明娪办了,以坐实他们的夫妻之名,让她离不开郁家。
然而他们祖孙不知道的是,清冬不仅早早就派人给陆明娪递了消息,还暗中将酒水给掉包了。
郁庭宥和郁老夫人喝的那一壶才是加了东西的,后来郁老夫人喝的那一杯酒水,其实什么都没有。
幸好那药是在她喝下最后一杯酒水时,才起的效,不然事情只怕就败露了。
至于晕过去的郁庭宥,是因他离陆明娪离得近,闻着了她带在香囊里的“醉生梦死”的味道。
她怕香料用得多了,引来怀疑,回郁家前特地去了一趟沉鱼坊,配了香囊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不成想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至于她去主屋前吃那丸药,自然是叫沉鱼坊老板配的解药。
陆明娪听够了,裹着狐裘到胡床上坐下,就着那些时不时传来的痛苦的叫声,打起盹来。
天将亮时,潋秋将她叫醒。
她坐起来,哑着嗓子问:“人送回去了?”
潋秋点点头:“姑娘放心,奴婢都交代过了,也盯着她将药喝了下去,昨日过来时也是吃过药的。”
陆明娪嗯了一声,扶着她的手站起身来往内室走:“以防万一,让她时时注意着,一有不适就寻大夫来瞧瞧。仔细回头怀个麻烦,她想走都走不掉。”
潋秋答应下。
内室里,郁庭宥浑身赤裸地昏睡着,衣衫被子全在地上。
潋秋点着烛火一看,见他身上还有些欢爱过后留下的各种痕迹。
她只觉眼睛被针刺了似的,慌忙移开了视线。
随即她又服侍陆明娪换过衣裳,将原来她穿过的撕烂之后,扔在地上同郁庭宥的混在一起。
陆明娪瞧她这熟练的动作,有些无语:“不是,你上哪里学的这些?”
潋秋骄傲地抬着下巴,嘿嘿笑道:“姑娘藏在陆家闺房床底下的那几本《论语》啊。奴婢至今都记得那里头写‘只见满室春情,衣衫从门口一路丢到床榻前,复又见床帐垂落,只剩得鸳鸯锦被翻红浪’……”
陆明娪:“……”
她这辈子犯下最大的孽就是教这丫头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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