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12月21日,孟浩翔的第一场画展在京市美术馆举办。
这次的主题名为‘雨季’。
美术馆内,名家云集。
一身黑色连衣裙的司海棠站在一幅巨大而火红的木棉树前。
木棉树在淋雨。
可它的红却更灿烂了,像燃烧的火焰。
恰巧的是,这幅画的名字就叫《雨中火》。
“联系一下罗玉小姐,我要买这幅画,价格随便开。”
不知过了多久,司海棠沉声开口。
她的伤还没有好透彻,说完一句话就要停下来咳嗽一会。
站在一旁的李特助点了点头,马上去办。
这些天,司海棠真的没有再出现在孟浩翔面前。
但她依旧叫李特助每天都给他送药膳、鲜花、甜品、玩偶……
一开始孟浩翔不收,后来没再丢出来。
想到这里,司海棠不禁弯了一下唇。
“司海棠。”
孟浩翔刚和几个老师交流完便看到了李特助。
李特助在,司海棠想必也在。
于是,孟浩翔才会走到这里。
这幅《雨中火》几乎在场馆的最深处了,所以几乎没什么人来。
声音不大,但也不小。
孟浩翔不相信司海棠没有听见。
然而司海棠久久没有转身。
直到属于孟浩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停在了自己的身侧。
“司海棠,没听见我叫你吗?”孟浩翔蹙着眉,看向面色依旧不大好的女人。
“听见了。”司海棠苦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出现在你面前的,我这就离开。”
说完,她打算离开。
孟浩翔却握住了司海棠的小指。
他也无法解释这一刻自己的行为。
或许是因为这棵木棉树。
这一刹那,被勾住手的人由身到心,灵魂发颤。
“我们第一次见面,京市在下雨,你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像无家可归的小猫那样躲在公交站台的遮盖下,当时我不知道你是孟家的大儿子,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怜。”
司海棠说话的声音很轻,好似害怕吓跑了谁。
“可当我走近你,你抬头看向我,我就知道你绝对不是那种幼小可怜的猫,你不是弱者,因为你的眼睛又黑又亮,有着我看不懂的倔强,我问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司海棠看向孟浩翔勾住自己的手,微微一笑。
“你说你叫孟浩翔,但你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谁,你又问我,你是谁,我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你念‘海棠’两个字,紧接着又念起舒婷的《致橡树》。”
原来第一次见面,司海棠记得这样清晰。
孟浩翔望着司海棠,沉寂许久的心忽然又砰砰跳起来。
那是因为当年十五岁的自己和十八岁的司海棠。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为什么当时孟浩翔会念出这首诗歌?
是因为一个‘雪’字,还是‘海棠’两个字让他想到这首诗?
可现在司海棠明白——孟浩翔是红硕的花朵,是英勇的火炬。
而她对他的伤害像刀、像剑、也像戟。
“浩翔,什么才是伟大的爱情?”
司海棠向孟浩翔走近一步。
“浩翔,对不起,但是我不想和你永远分离,我只想和你终身相依。”
“拜托你。”司海棠抵住孟浩翔的肩膀。
“给点提示吧,给一点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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