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过后,天空恢复了平静。在经历了狂风暴雨的肆虐之后,天空变得空荡荡的。云被冲得彻底消散,鸟儿们也早早不见了踪影避难去了。偌大的天空,只有刚刚被风雨洗刷干净之后留下的湛蓝色。
不,天空中还有一个枯黄色的身影。
一片叶子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终于艰难地越过了平原上的那一片湖泊,靠近了森林的边缘。
“就在这里吧,我再也飞不动了……”阿卓有气无力地对自己说道。
经历了一阵疯狂的暴风雨之后,阿卓已经精疲力尽。猛烈的风雨之下,阿卓将驭风之术运用到了极致。它用完美的角度和身体收缩卸去了雨点的猛烈冲击,又借助着强风迎着雨点维持着飞行的高度,保持着叶面上果实的平衡,尽力地在暴风雨之中穿行。风雨再大,却还是没能阻挡它向前飞行的势头。好几次它几乎都要被风雨压进了湖面,却总能在最危急的时刻擦着水面翻身再起。
自然的严苛和冷酷,阿卓的技巧和意志,一直缠斗着。
最终,暴风雨失去了它张牙舞爪的气势,灰溜溜地消散了。而阿卓的身体,也已经支撑到了极限,支撑自己飞到了那片森林的边缘。
但是,驭风之术却无法避免这些狂风暴雨给阿卓的身体带来的伤害。
阿卓感到自己叶面传来的疼痛越来越剧烈,脉动渐渐变得微弱,身体也渐渐地变得冰冷麻木起来。阿卓无力地飘落在了地面上,它已经无法保持果实的平衡,只能任由其轻轻地从叶面滚落了下来,滚到了这一片松软湿润的土地上。阿卓躺在地上,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天空,苦笑地着对着天空念叨说:“老天,怎么样,我成功地把果实运送到了这片被群山和湖水围绕的森林里。没有比这里更适合作为我们部族的新家园的地方了。
别看你把我折磨成了这副惨兮兮的样子。这一次,是我赢了……”
仿佛在回应阿卓一般,远处的群山上再度翻腾起了浓厚的阴云,再次爆发出了一阵阵沉闷的雷声。又一场风雨正在酝酿之中。
阿卓哭笑不得,无奈地说道:“你这个小气的家伙,这是不服气么?”阿卓看了一下暴露在风雨之下的果实,担心这冰冷的风雨很快就会把果实的果肉打烂撕碎。万一果实内的种子被冻伤泡烂的话,那就前功尽弃了。
“唉,摊上这么个输不起的老天,真是让我不省心啊。”阿卓用尽了最后的一丝气力,挣扎着翻过了身,把自己的叶面轻轻地覆在了果实的身上。看着果实的鲜红圆润,显得格外乖巧可爱。阿卓倍感欣慰,虚弱地说道:“宝贝,我……只能保护你到这里了。以后,你可就得……靠你自己了。没有我照看着你,你也要乖乖地……健康长大……早日,长成像泰睿长者……那样高大伟岸的……参天大树。重新……建立起一个欣欣……向容的部族。
我……爱你们。我阿卓……
此生无憾……”
雨又重新下得更大了,冰冷而沉重,像是惋惜的泪水。一片叶子失去了生命的活力,静静地覆在了一颗果实之上。柔弱的叶片却像是一道钢铁的壁垒,为果实挡住了冰冷的雨点,保护住了叶面内部的温度,保住了果实的完好无损。
很快的就会有那么一天,曾经保护了果实的叶子终究会渐渐腐朽溃烂,曾有无数的英魂为了让这颗果实来到这片乐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而果实将会继承这些英魂的意志和祝福,会化出活力十足的种子,在泥土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起来,延续那个伟大而顽强的部族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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