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想要最终还是战胜了胆怯,汤于彗感觉脸颊又热又凉,脑子里冒出古怪的想法。
&esp;&esp;他想,既然毒品很多都是源自植物,那上瘾的味道会是草木香吗?
&esp;&esp;他跃跃欲试地踩上马镫,翻上去坐稳的一瞬间就被这种古老又英挺的坐骑俘获了。
&esp;&esp;真美啊,他想。
&esp;&esp;汤于彗低下腰,悬空着手臂轻轻地抱了抱小马的颈部。
&esp;&esp;“别蹭他,”康赭提醒道,“跟你不熟,小心把你甩下去。”
&esp;&esp;汤于彗这才恋恋不舍地起来,手隔着一层空气往后滑动,假装在顺小马的毛发。
&esp;&esp;康赭觉得挺有意思,懒懒地勾了一边嘴角:“这么喜欢啊?”
&esp;&esp;“嗯,”汤于彗飞的话请握住我的手
&esp;&esp;汤于彗做了一个梦。
&esp;&esp;这是结束漫长饱和之一日的一个俗气的结尾方式。但他还是顺从地被纳入了温柔的夜里。
&esp;&esp;在他来康定的第三个晚上,在一整天的激素分泌异常、头脑发昏、全身酸软、长久地躺倒在床上仰望天窗上的星空后,汤于彗有所预感地走入了那个梦境。
&esp;&esp;梦里,他所在的空气都是温水一样的静谧、潮湿,白天里才见过的清朗干净的草原蒙上了一层锈红的滤镜,使得人的视线变得很差。
&esp;&esp;汤于彗模模糊糊地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颜色呢?它好像吸收了很多的光线,却那么脏、那么沉,一定很接近太阳吧。
&esp;&esp;大风里他被十二匹马围成的圆圈圈在中央,它们全都慵懒地在草地上磨着蹄子,却全都做出了攻击的态势,好像下一刻就要来把汤于彗踩得粉身碎骨。
&esp;&esp;其中一匹最心不在焉,在其它十一匹都缓缓逼近的时候,它还慢悠悠地在原地踱步吃草,对汤于彗即将葬身蹄下毫不关心,好像还盼着快一点结束。
&esp;&esp;梦里的汤于彗有点生气,他想,你为什么不来呢?你不想踩烂我吗?你真好看,我把骨头和碎片都留给你好不好?
&esp;&esp;他最后选了那匹对他视而不见的马,缓缓地向它走过去,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马颈部充盈的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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