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淡然道:“精于学问,以笔为剑,也是一样。”“这是亳州产的薄雪毛尖,沈大人请,红莲姑娘请。”红莲“噗嗤”一下笑出声:“这么久了,叫我红莲姑娘的,风公子应该是头一个。”风棠神色谦和,在红莲的打趣下耳朵竟有些红起来。红莲正色道:“我们主上与沈大人颇有渊源。”说到“颇有渊源”四字,她的目光在沈孟身上打了个转,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继续道:“所以才请动了沈大人出手相助。风公子有话但说无妨。”一杯茶饮罢,气氛变得凝重起来。“沈大人,有人要杀我。”“昨天红莲大人已经告诉我了,那个人叫做焦山,曾经砍伤过松江县丞之子石俊生。”“对没错。几年前,他就是因为这个事情被关押入狱的。而且他那时砍伤石俊生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你就在旁边?”风棠点头,继续道:“从华津口出去,旁边有一条巷子叫做平津口,两条路交汇的路旁本有一颗千年梧桐。”沈孟眉尖微微一蹙,他来时并不见有这样一棵树。红莲补充道:“那棵树已经被砍了,所以沈大人刚刚并没有看到。”“对,四年前出了事情之后,那棵树就被砍掉了。那天适逢官学下学,我与石俊生走到平津口正要分开,忽然就看见焦山从树上跳下来,一把斧子就往下一挥,我当时推了一把石俊生,他被砍掉了右手。”说起当时的事情,风棠面色有些发白,“出了事情之后,松江县丞就将焦山告到了官府,焦山也对事情供认不讳。”“焦山当时要对你们动手——”“等等,沈大人。”红莲打断道,“那个叫做焦山的人当时不是要对‘他们’动手,他伤的人可只有石俊生。”沈孟看着红莲,半晌方道:“所以,红莲大人的意思是风公子和焦小宁的死,没有任何关系?”气氛颇为尴尬,红莲看着沈孟,目光中丝毫没有退让。反倒是风棠为他们斟了两盏茶,茶香清逸,他垂头沉吟道:“说到底,是我和石俊生的错,对于那个孩子的死,我也觉得很痛心。”他微微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桌上的紫玉茶壶上:“事情发生之后,焦家人都很伤心,我父亲派人往焦家送了许多东西,但是他们都退回来了。”“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红莲从袖中取出蜡封的黄色信函,信函上无一字,却好像有人在沈孟的耳边大声喊——打开它——打开它——她道:“这是那个叫做焦小宁的孩子死后,仵作验尸的笔记。”纸张变得泛黄易碎,字迹却清晰可见。焦小宁,男,父焦山,母张氏。卒于昌平二十三年冬月十七,溺于西郊云津池。下面有仵作的签字画押,另一侧是焦山的指纹与字迹,笔力虬劲却字迹潦草,写了第一个字之后第二个字寥寥,字迹模糊,似有水渍,水渍一处却留下了微微发白的印痕。是泪痕。仅仅透过字迹就能想见焦山当时的悲痛。风棠见沈孟放下了信笺,方道:“大人也看到了,仵作验尸,验明了焦小宁是溺水而亡,真的只是意外。”“如果是意外,焦山为什么会向你们寻仇。”沈孟顿了顿。“或许他还是觉得我和石俊生应该对焦小宁的死负责,可是石俊生也失去了一只手,难道他希望我抵命吗?”风棠的神色有些凄苦。“我还是希望风公子把当日的情形与我说清楚一些。”风棠缓缓开口:“焦小宁死的那天,很冷。”午间的太阳非常刺眼,李明卿微微眯起眼睛,带着昭瑜从平津口缓缓走出去。昭瑜皱着眉,有些无奈地叹道:“才三月,这天气便这般燥热了。”“焦小宁死的那个冬天,很冷。”想到这里,李明卿微微弓下身子,取了耳上的一对耳珠,放在路边一个乞丐的碗里。那莹粉色的南珠在缺了口的碗里,格外醒目。乞丐眼前一亮,连连磕头:“谢谢恩公!谢谢恩公!”抬起头来,人已经走远了,那人一身白衣,在太阳下面好像散出一阵柔和的光来,让人不敢去直视的美丽和耀眼。昭瑜咬咬唇——心上一痛——这是她前些日子去素脂斋给郡主置办首饰最中意的一对耳饰,就——就这样给了路边的人——啊——郡主啊——我身上有银子——你为什么不问我有没有银子——罢了罢了,一对耳珠能让这些可怜人吃上一段日子的饱饭,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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