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谁料顾晚晴认真正经的告知,换来的却是宋泽川的冷讽:“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何必故意跟我说这种气话?”
“你之前已经放弃过回城的名额,哪里还回得去沪市?”
语罢,他冷冷睨她一眼,大步流星率先往前走去。
顾晚晴待在原地,唇角勾起一抹苦涩,很久才重新迈步跟上他。
回到宋家,宋父宋母都还没睡。
宋泽川进屋便递上礼品袋:“爸妈,这是苏菲送给你们的。”
一听到‘苏菲’的名字,宋父脸色冷沉,毫不犹豫推开:“拿走拿走!那女人买来的东西,我们家绝不要!”
宋泽川无奈:“都是苏菲的一片心意。”
可父母执意不收,最终宋泽川只能收起来。
有了傍晚那次的不愉快,晚上顾晚晴回房时,宋泽川的脸色依旧不大好看。
顾晚晴正铺上自己的被褥。
宋泽川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以后你说离开那种气话跟我说说就算了,爸妈面前你注意一点,别乱讲了。”
顾晚晴动作一顿,只低头‘嗯’了一声。
一夜又是同床异梦。
隔天宋泽川进城,将在家休息的妹妹宋雪云也一起带了去玩。
下午顾晚晴便独自来了大溪村的通讯室。
她拨通了沪市家里的电话:“爸妈,我能回家了,已经确定了下月初五的火车。”
电话那头,顾父顾母语气里都难掩激动。
“好!能回来就好!不管什么时候,爸爸妈妈都欢迎你回来。”
当时知青返乡刚开始,顾家人就想办法给她争取了名额回去。
可那时顾晚晴却为了和宋泽川的约定,主动放弃了名额。
想到这里,她心里难免愧疚。
和父母又聊了几句关切话,顾晚晴才挂断电话,准备回宋家。
走出通讯室没两步,正好在路口看见刚从城里回来的班车,宋泽川兄妹俩正从车上下来。
此时的宋雪云身上换了身时髦的新裙子,整个人笑容满面。
四目相对,顾晚晴走上前:“买新衣服了?”
“嫂子……”
宋雪云的笑意霎时僵住,嗫嚅着不知怎么开口。
一旁的宋泽川替她回答:“是苏菲给她买的。”
顾晚晴明白过来,点头:“很好看。”
宋雪云神色却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偷看她一眼,低下头不多说话。
三人一同往宋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冷风呼呼刮着。
宋泽川突然开口:“晚晴,等我们一家进了城,苏菲说可以给你安排一份城里的工作。”
顾晚晴刚想说自己不需要,宋泽川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很快又道:“别急着拒绝,你先好好考虑考虑。”
这一句,堵得顾晚晴没话说了。
一路再无言,回到家。
趁着宋泽川去洗澡的时间,宋雪云许是心里愧疚,又偷偷找上顾晚晴。
“嫂子,你放心!我绝不会因为一件新衣服就被收买的,你别生气……”
宋雪云表忠心一样承诺着,顾晚晴却笑着出声打断她:“你以后别喊我嫂子了,我和你哥没结婚,也没领证,你还是叫我姐吧。”
宋雪云却快嘴道:“这是什么话,我哥说过会娶你的,你就是我嫂子。”
“总之,我心里的嫂子也还是只有你一个!”
说完这话,宋雪云立马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晚晴没说话,叹口气也回了房。
所有人都跟她说宋泽川会娶她,可没人问她还想不想嫁给宋泽川……
之后的半个月里,宋泽川工作忙碌,整日都早出晚归。
而整个宋家都沉浸在即将举家进城的喜悦里,开始大包小包收拾起来。
顾晚晴也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打开书桌抽屉,里面满满当当,放置着宋泽川送她的礼物。
有书签,有头绳还有两人唯一一张合照。
当初两人一起去照相馆拍下这张合照时,宋泽川跟她说:“等以后我回来,我们还要拍很多相片。”
这四年,顾晚晴日日夜夜就这么摩挲合照,用以缓解对他的思念。
如今它已经泛黄发旧了。
正如他们消失的爱情。
此刻,顾晚晴毫不犹豫将这张泛黄的照片,连同所有礼物扔进了脚边的废品回收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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