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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esp;&esp;放学后,提早收拾好书包的宋小海下棋

&esp;&esp;乔横林太专注地盯手心紧攥的棒棒糖,以至于季鹤停在原地,他才发现不是回家的路。

&esp;&esp;这是一处废弃的大桥,因为经济纠纷的烂尾工程,政府也花钱修缮过,短暂通行的一个半月,发生了三起不轻的交通事故。

&esp;&esp;谣言传出去,说桥不吉利,打过生桩,底下有冤魂。再加上桥的位置不在紧要当口,绕行几百米就能到对面去,久而久之,这座多余的桥便废弃了。

&esp;&esp;也只有棋瘾比烟瘾大的老头们不怕,不知道谁领的头,三个叫五个,竟在桥下搭起了棋牌桌。

&esp;&esp;象棋围棋,偶尔还有几桌麻将,打扑克就更随意,桌子也不用,石头压着牌,蹲下人头凑一起,就能开一局。

&esp;&esp;政府下了几次责令整改的命令,可大爷都是老油条,再加上法不责众,臭名昭著到没人愿意管,推脱到年轻的基层公务员身上,奈何他们来了,也只会被拉着凑一桌。

&esp;&esp;那只黄狗又窜了出来,似乎跟乔横林有怨,一口咬到乔横林的裤脚上,他一慌张,整个人都被掀翻了。

&esp;&esp;他吓得脸色发青,吐不出一个字来,手里的棒棒糖早扔了,两只小手在屁股后面的杂草上压着,不停后退。

&esp;&esp;“去,”季鹤驱逐小狗,然后抓住乔横林的胳膊,将人拽起来,“起来,乔横林,它不会咬人,只会咬裤脚。”

&esp;&esp;黄狗夹着尾巴到一旁卧着,没有再威胁乔横林的意思。

&esp;&esp;乔横林哆嗦着嘴巴,眼泪大颗大颗掉到鼓囊的腮帮子上,摇着脑袋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esp;&esp;季鹤很讨厌乔横林动不动就哭,忍不住诘问,“它没有咬到你,你哭什么?”

&esp;&esp;“季鹤…季鹤,”乔横林低声下气地叫他名字,他想拉季鹤的手,但看见指缝里夹有草沫子后就犹豫了,“季鹤,我错、我错了,我听话,我、我不要垃圾桶,不要丢我……不要……”

&esp;&esp;乔横林口齿含糊地请求,这还是他头一回一次性说这么多汉字,只是连贯性上毫无进步,季鹤心想,然后突然明白乔横林的惶恐。

&esp;&esp;他大抵是不怕那条跟他抢过馒头的黄狗,是一站到这里,就精神紧张,想起来季鹤曾经的胁迫。

&esp;&esp;“要是你不听话,我就把你丢到桥洞的垃圾桶里。”季鹤喃喃重复。

&esp;&esp;乔横林果然哭得更大声了,脚步不住朝季鹤身边粘去,生怕距离拉开一分一毫,用干净的脸蛋儿凑到季鹤的肩膀上,来代替拉手。

&esp;&esp;他比小狗还要小狗,靠模样和忠诚来博得季鹤的同情。

&esp;&esp;“如果你听话的话,”季鹤嘴角不经意地微翘,眼尾下吊的小痣活泼了些,他并没有否认乔横林的误会,“现在就收掉眼泪。”

&esp;&esp;乔横林郁闷的脑袋被推开,季鹤用餐巾纸垫手,捡起地上因为乔横林过度惊吓丢掉的棒棒糖,水杯倒水冲洗干净乔横林的黑乎乎的小手。

&esp;&esp;“在这儿站着,不要乱走。”季鹤嘱咐道。

&esp;&esp;乔横林顺从地点头,站在季鹤指定的位置,季鹤给他拆开的棒棒糖已经碎成了小块儿,他用手指尖拨动,揪到嘴巴里慢慢抿。

&esp;&esp;季鹤往桥洞里面走,黄秋风昨天说的象棋局就在那堆聚拢最多人头的地方。

&esp;&esp;见他来了,黄秋风远远招呼他,拨开面前厚厚一层人,领着季鹤到最靠近棋盘的内层,自己也混了进去,引起群众不满。

&esp;&esp;“照顾照顾小朋友嘛。”黄秋风指着季鹤,圆滑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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