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老爷竟然哭了,管家也还是头一遭见过。
“老爷,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拜师去呗。”张鲸带着哭腔。
尽管他嘴上这么说,可行动上却磨磨蹭蹭,走两步犹豫一下。
就好像是逼他吃毒药马上要去面对世界末日一样。
瞅着老爷走路都走不稳摇摇晃晃的样,管家请示:“老爷,要不让我陪你一道去吧?”
张鲸一摆手:“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
其实,他真想找个人陪,可又怕自己的糗状被人瞧见。
一想到拜师的情景,他不得给师父磕头,倒茶,然后亲热地喊一声“师父”吗?
这也没什么,给潞王爷下跪倒茶正常,但以潞王爷的性子,谁知道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好了。
张鲸终于六神无主惶恐不安地出发了。
到了慈宁宫门口,他犹犹豫豫没有立即进去,期望能碰到李太后,但又很怕碰到。
正自犹豫,见付大海出来,焦急地道:“张公公你可来了,快点儿进去吧,潞王爷等得焦心,正在发脾气呢。”
张鲸一激灵,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向慈宁宫偏殿方向去了,还没进去,便听见朱翊镠的吼叫声。
“这个死张鲸,让他早点来早点来,马上午饭时间都到了,竟还没到,将本王的话当作耳边风,是不是不想活了?”
害怕之余,张鲸也是哭笑不得,潞王爷就是喜欢胡说八道啊,现在卯时刚过,我早饭还没吃呢,你却说午饭时间快到了……
张鲸进去,噗通一声,跪在朱翊镠前面:“潞王爷,奴婢来了。”
朱翊镠仰坐在太师椅上,端足了架子,斥道:“他娘的,都日上三竿了,你才来。”
张鲸俯首,默不作声,心里嘀咕,冬日的太阳都还没升起来呢。
“卧槽,张鲸。”忽然,朱翊镠又是一声喝。
“奴婢在。”
“你是来走亲戚的吗?”
“潞王爷,奴婢是真心实意来拜师的呀!”
“真心实意个屁?真心实意你空着手来啊?不知道拜师要准备束修之礼的吗?”
“……”张鲸内心慌得一批,从昨天回去到早上,都只顾着急,居然把这一茬儿给忘了。
“基本礼节都不懂,你这个秉笔是怎么当的?”
张鲸连忙道:“潞王爷,容奴婢马上回去准备。”
“昨儿个骂你脑子进水了,你还犟着头不服气,滚!本王的耐性可是有限的,别让本王等急了,有你丫好看!”
“潞王爷,奴婢去去就回,一定送来束修之礼。”张鲸战战兢兢爬起来,一溜烟地跑了。
看到大公公张鲸都成这么一副模样,付大海和阳康忽然感觉自己好幸运啊!
好在张鲸的府第就在正阳门外,距离皇宫很近。
约莫半个时辰,张鲸再次出现在朱翊镠面前。
他仍是一个人来的。刚才被训得灰头灰脸的,更不敢带人。
来时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背了一个包裹。
然后依然在朱翊镠面前跪下,包裹就放旁边。
“潞王爷。”张鲸唯唯诺诺地喊了一声。
朱翊镠一摆手,漫不经心地道:“先把包裹打开来瞧瞧呗,看你都准备了啥?”
张鲸将包裹打开。
朱翊镠这才坐直身子,抬头一看,见里面是什么芹菜、莲子、红豆、枣子之类的。
“啧啧……这就是你准备的束修之礼吗?”朱翊镠夷然不屑,一脸的嫌弃,看了直摆头。
“潞王爷,行礼拜师时,弟子赠与师父的礼物通常就是这些。”
张鲸还想着朱翊镠肯定不知道这些,刚好可以给他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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