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衣倔强的憋着眼泪摇摇头:「沈姑娘,我只想给你分享这汤,你为何要伤我。」
没理她,我只对着谢云大喊:「她吃了阿念。」
吃了谢云送我我定情信物。
谢云却是挑了挑眉头:「那又如何,她因为你被抓走,算是一物还一物了。」
我失声笑了笑,伸手拔下那利箭。
任由血迹顺着胳膊拿下,盯着宋轻衣开口:「既然是一物还一物,那她吃了阿念,我便要吃了她。」
谢云盯着我,低声咒骂一声疯子就匆忙离开。
还叮嘱宋轻衣,以后要小心我。
可是他忘了,我家世代武将。
我杀过人,手上沾过血。
我早就不干净了。
谢云将宋轻衣保护得很好,我没有机会下手。
可惦记她的不止我,还有金玉安。
没过多久,禾木再次来犯。
谢云被迫要再去禾木出征。
他难得来了我的院子,朝着我说软话:「安安,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陪着我对吗?」
「当然。」
我回了他的话。
我的武功不输家中父兄,若非因为当时人马太少,也不会被金玉安抓住。
有我护着,谢云至少不会死。
他特意让宋轻衣留在家中,不要沾惹着是非。
谢云说:「上战场都是男儿的事,你只要乖乖等我回来就行。」
他不会带宋轻衣,但他会带我。
他想护着宋轻衣的天真烂漫,却要推我去面对百万雄兵。
可偏偏宋轻衣不会这么想,她只觉得是谢云不要她了。
担心我和谢云重归于好,硬是说自己是大夫,可以救治受伤的士兵。
谢云只好答应了她的请求,却还是叮嘱她不要离开自己一步。
出征的前一天,阿娘拉着我说了好多话。
将放在屋中打算让我自刎的剑抵给了我:「不管赢没赢,你都不要回来了。」
他们要舍弃我。
谢云不喜欢我了。
京中的人都能看出来,我连最后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我笑了笑,伸手接过:「女儿遵命。」
他们为了撇清自己,抛弃我。
那我也不必要要这个家了……
父亲和三皇子一直有书信往来,我递了上去。
不算谋逆,但也称得上是结党营私。
死罪不至于,但流放还是要的。
作为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我被撇干净了。
那一天温柔的母亲哭红了眼,没了往日的端庄大方。
扯着我的头发质问我:「你为什么要这样,沈家哪里对不起你!」
父亲也辱骂我,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的畜生。
可我本就是啊。
在我被抓走七年,他们都未寻我一次。
在拼尽全力回家,等我的却只有自尽。
在只有利用和算计,到最后要将我一脚踢开的时候。
我就已经是了。
我是禾木人的狗,对着他们汪汪叫了七年。
他们磨平的不止是我的骨气,还有我最后一丝人性。
如今到了我该回报的时候了。
沈家被流放的那天,谢云在我的院子中做了好久。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提起宋轻衣。
只是看着我,复杂的情绪开口:「沈安安,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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