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号楚慈来市局接受问询后,回到化工企业,突然放弃了他已经做到一半的实验,开始做很多关于溶液密度方面的测试。那天是他知道冯宇光被害了的日子,楚慈的转变就是源于这件事。”严峫问:“他想干什么?”电梯停止,金属门徐徐打开。江停终于挣脱严峫,整了整衣襟,沉声道:“他想求证冯宇光的死,是不是跟化工企业的某些秘密有关。”江停大步走出电梯,严峫加快两步走在他身侧,几名警察紧随其后,穿过医院大楼熙熙攘攘的走廊。“你们干什么?警察就能随便抓人了吗,啊?警察就能随便铐人了吗?!”走廊尽头的急诊室里传来咆哮:“我是病人,是受害者,你们就这样对我!我要去投诉你们!”一群人围在急诊室外,“怎么回事啊”、“这年头警察真横”的窃窃私语声隔老远都清清楚楚。“让一让让一让,来,请群众让让哈!”刑警强行分开众人,严峫上前一推门;江停脚步缓都没缓,直接走进了急诊室。只见一名身材壮硕、缠着绷带的男子被铐在病床上,想必就是被刺伤的保安主管刁勇了。苟利带着两个小实习警守在病房里,在刁勇的含冤控诉和连门板都挡不住的群众议论双重夹击下,每个人脸色都青红交错,十分难堪。“老严!”“严哥!”刁勇一看严峫,知道领导来了,音量顿时猛地提高:“谁不知道进了公安局,不脱层皮能出得来?警察就是破不了案子,拿我们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顶罪!你们这些当官的还不知道有多少黑幕呢!”实习警怒道:“你——”刑警吆喝着疏散走廊群众,想要关上急诊室的门,冷不防只听江停对严峫道:“让他们把门开着。”严峫低声问:“你确定hold得住?”江停一点头。严峫使了个眼色给手下,示意两名刑警守在门口。这下围观群众都激动了,纷纷伸长了脖子争相往里看,“警察是不是乱抓人了”、“收钱了吧”的议论声更是赶集似的不绝于耳。刁勇咣咣拽手铐,脸红脖子粗地,完全看不出是个被手电筒砸昏迷了几个小时的病人:“我是证人,我是无辜的!你们不去抓盗窃犯,赶紧追回管制化学原料,把我关在这里算什么事?!”江停吩咐:“给他松铐。”众警察都愣了下,实习警差点没把一句“什么?”冲出口。但他左右看看,发现严峫的神色分明是默许,只能犹犹豫豫地,上前用钥匙打开了刁勇的手铐。“刁勇?”江停确认。刁勇揉着手,没好气地回答:“是!我说你们警察……”“我看你刚才叫得挺有力的,想必站起来也没问题了。”“……”刁勇警惕道:“你想干嘛?”江停对他的态度视而不见,淡淡道:“我看了你的笔录,今天凌晨两点半你巡逻至仓库时,发现嫌疑人楚慈正实施盗窃,你上前喝止,却在搏斗中被水果刀刺伤,倒地后被击中头部,是不是这样?”刁勇理直气壮:“是啊!我哪想到他带着刀,使起来那么利索?”“是什么样的刀具,大约多长,刀刃部分是否有弧度?”“就……普通水果刀,挺小的。”刁勇伸手比划了下,“这么长,没弧度。”江停顺手拿起病床头值班医生遗落的圆珠笔:“大概跟这个差不多?”刁勇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那么如果我请刁先生重演一下案发当时的情况,应该也没问题了?”刁勇咽了口唾沫,说:“当然,当然没问题!”江停隔着好几个警察,向韩小梅一招手:“你来。”“啊?”韩小梅略微怔愣,有点迟疑地上前接过笔。刁勇被实习警扶着,从病床上起身,站在韩小梅对面。江停抱臂站在旁边,问:“当时嫌疑人离你多远,就是这个距离?”江停跟刑警相比不同的一点是,他声线比较轻、沉、略带沙哑,是身体不好的表现。但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这样听起来,就有种让人很难形容的沉着的气场。刁勇目光打量了下,哼道:“差……差不多。”“那你们当时是什么动作?”“我走过去问什么人在那里,他听见声音,立刻站起来把手电灭了。我……我知道不是好人,心里也有点怕,只能壮起胆子扑过去,突然觉得身上一痛……”刁勇身体略微倾斜,张开双臂,作势往韩小梅身上扑。江停问:“嫌疑人是怎么刺伤你的,你给我们这位女警描述一下?”刁勇肋骨那儿还缠着绷带,韩小梅不敢真的戳到他,便模仿着刁勇描述的姿势,从上而下虚虚地挥动圆珠笔,笔尖堪堪停在了被刺部位的上方。“保持这个姿势别动,刑事摄像呢?”江停指了指:“拍照。”苟利带来的专门负责刑事拍照、辅助伤情鉴定的技术人员连忙上前,将刁勇和韩小梅此刻的姿态拍了下来。走廊上止不住的讨论沸沸扬扬,苟利平移着挪了几步,凑在严峫身边,轻轻问:“你确定你朋友hold得住吗,待会万一步子太大扯着蛋了,咱们说不定要被愤怒的群众打死……”严峫没回答。苟利一抬头,意外地发现严峫紧盯着江停,眼底闪烁着难以言描的光芒。“老严?”“他是对的。”严峫低沉地开口道,“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竟然都没想明白。”苟利:“???”刁勇毕竟带着伤,维持这个姿势不动有点累了,不耐烦地冲着江停问:“现在行了吗,你们警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不急。”江停平淡地道,回头问苟利:“——楚慈多高?”就这一句话,苟利醍醐灌顶,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跟你差——差不多!”苟利差点结巴了:“对,比韩小梅高大半个头!”江停上前接过笔,照着刚才韩小梅的姿势,笔尖从上而下,然而却没有像韩小梅刚才做的那样正好停在绷带前,而是停在了刁勇胸膛上方。“伤口呈三角形,刀脊在上,刀刃向下,所以握刀的姿势必定不是反手。你说楚慈是站起来再刺的,那我就想知道,比女警高大半个头的楚慈,是如何做到以站立姿态正手刺中那么低位置的,难道你凭空长高了二十厘米?”刁勇的脸色瞬间煞白!江停转身把笔随手一扔,只听刁勇在身后颤抖道:“我,我记错了!他没有全站起来,当时发生得太快了,我做笔录的时候没想清楚!……”“那你没想清楚的地方就太多了。”江停打断了他,道:“你说楚慈听见声音就把手电灭了,当时现场非常黑;那你是怎么看清凶器是把普通水果刀,跟圆珠笔差不多长度,刀刃还几乎没有弧度的呢?”“……!”刁勇彻底软了,发着抖上前半步,立刻被几个年轻气盛的实习刑警扑过去摁倒在了地上。“你们肯定搞错了,我没有撒谎!等等,我受了伤,我可以申请保外就医!……”刁勇被几个警察按着还在猛烈挣扎,鲜血渗透绷带,看上去相当可怕。但江停不为所动,轻描淡写道:“带走,他死不了。”“待会我们出去后,留两个人在这里检查手机,让围观者删除所有照片和视频,更不许上传网络。”严峫低声吩咐完手下,转向江停,戏谑地笑了起来:“可以啊,元芳。”江停活动了下肩膀,没理睬。严峫跟在他身后问:“但你这些推论的前提是刁勇确实没想好证词,如果他稍微聪明点,事先已经把说辞准备得万无一失了,那怎么才能发现疑点呢?”“这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伪证,只有不够缜密的刑侦员。”江停穿过走廊,对四面八方数不清的视线置若罔闻,防霾口罩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又有点闷:“刁勇头上的打击伤直径较大,即便是手电筒造成的,也是传统家用大口径铝合金手电筒,楚慈去仓库里偷运化学原料,拿那么大的手电很不方便,这就是个疑点了。另外没人能在昏迷几个小时后咆哮得那么生龙活虎,所以伤口深度肯定有假,创面边缘说不定是硬磨出来的——当然,等法医做完伤情鉴定后也一样能发现不对,只不过会略迟半天到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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