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的矿主陆有德略有微词,他在这玉矿劳作了近三十年,历经磨石无数,岂能容忍一个仅相识两日的少侠张狂妄言?
他望向梅如烟,言辞中带有疑惑:“庄主,此事须循规蹈矩啊。”
梅如烟神色淡然:“不妨,让他开石吧,我信他眼力过人。”
这时,方旭已将场内石块一一摸过,对着四周匠人道:“尔等暂停手头活计,此石内有古怪。”
众人闻言皆愕,连梅如烟也遵从其言,那机械检测的工匠亦是面色不悦。此人是何方神圣,竟能使梅如烟如此言听计从?
只见方旭启动手中的琢石机,石料被浸水一刷,紧接着锋利的切口切入石心。霎时尘土飞溅,巨响震耳欲聋,刘桃儿不禁捂住双耳。
片刻后,石头被切割成两半,果然正如方旭所言,没有丝毫玉石之迹,只剩苍白的石头内核。
众人纷纷瞩目那矿主,矿主一时无语:“不……这不可能!你再试试,刚才那分明有碧玉的纹路啊,怎么不见了?”
方旭淡笑道:“不过略施小计而已,竟教阁下受骗至此。阁下的洞察之明,确有待磨练。”话毕径直对着有纹理之处一刀斩下。石块再度裂开,内中空无玉石,只余表层人工造出的些许痕迹,显而易见乃人为操纵所致。
矿主一脸懊悔:“庄主,抱歉,我竟是……”
梅如烟安抚道:“赌石之道,有输有赢,无需耿耿于怀。”
“可为何机器探测出的声波反应都在,切开后却又毫无玉石?”
方旭轻笑:“切莫过分依赖机巧,此等事,破解之道不难。只需在石身上打个小孔,灌入沙石胶,便足以模拟各种频段回声。若是此法真有效,人人不必苦学石理,只消这机器扫一扫,人人都可成为富甲一方的大亨。”
闻听此言,匠人们无不羞愧垂首。张飞跃拍手赞叹:“吾主所言即是真理,尔等皆应悉心聆听。”
刘桃儿低声提醒,轻拍张飞跃的肩头:“嘘,你的主子尚在学艺之中,你岂可让他在这得罪人?”
张飞跃随即沉默,自家师父纵然艺高,毕竟仍在学徒之列,这段历练之行是避无可避的。就算张飞跃不说,这些人也会因此生厌,只因他技高一筹,人前显胜,便是树大招风的道理。
方旭接着道:“更有诸位认定的废弃石头,内里也藏龙卧虎。比如这块。”方旭拣起一块约十斤重的原石,外表粗砺,毫无纹理,犹如寻常石筑之料,一众匠人瞠目结舌。
“此物不过是石,有何惊奇?”
“是真是假,唯有开石方知分晓。”方旭示意赵骁飞扬身同往,合力将石置于琢石机上,刀轮快速割过石心。
众人失声道:“竟在此处下手!万一石料崩断怎办?”
寻常人切割石头都小心翼翼,生怕割断潜藏的珍宝,唯独方旭,举刀即斩,无丝毫犹疑。
他手掌轻轻按在石底约十寸位置:“无妨,这玉隐于斯,红冠翡翠,珍稀如冠上之血。断无损伤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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