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记得这份恩情。
只是,如今看来,他得好好想想,到底该如何谋划此事了。
不一会儿,刘康从外头端着汤药回来,道:“大家,药煎好了。”
萧恪之“唔”了声,将手里的卷宗连同奏疏一并锁进箱中,这才端起药来,一股脑儿饮下。
刘康又迅速递上热茶,看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喝了两口,才讷讷道:“大家,今日外头都传遍了,说圣、圣人生性、放浪,不拘礼节,惹、惹了不少风流债,却偏偏都不接进宫来……”
他说着,小心翼翼看一眼萧恪之的脸色,见其没有发怒的迹象,才继续道:“还有说赵二娘的,说大家与她早有私情,却迟迟不肯接她入宫,这才引得她夜访偏殿……”
自从他做了御前的大监,便力求做到万事稳妥,替皇帝排忧解难,对于外头的各种风声、传言十分关注,每日都着人去外头打听。这些就是方才几个小内侍偷偷告诉他的,皇帝圣名有损,他自然不敢隐瞒,这便如实说了。
萧恪之听罢,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淡淡说了声“知道了”。
这本就是意料中的事。他不是他那沽名钓誉的侄儿,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说到底,做这个皇帝,最重要的是手腕与权势,他若能镇得住,任他们如何说,也撼动不了他的位置。
“你做得不错,外头的风声的确要时刻留意。今日这事,听听就罢了,暂不必理会。”
说他生性放浪,似乎也没错,毕竟,他可是连侄媳妇都不肯放过的人。
……
第二日便是正月初二。
楚宁一早起来,向萧煜道别。
大约是出于心虚和不安,拜祭她父母的事,萧煜从不会阻止,更不会与她同去。
她乐得轻松,趁着时候还早,便带着翠荷下山去了。
前天夜里下的雪已融了些,山道上也早被清扫过了,并不难行,只是格外寒冷。她没乘步辇,捧着手炉,与翠荷挤在一起,一路说笑着走到平缓的坡道上,终于见到早已等着的马车和仆从。
赵彦周正迎着寒风站在车边,虽裹着一件厚实的外袍,看起来依然有些清瘦。一见楚宁过来,他忙迎上来拱手行礼:“天冷,殿下快上车吧。”
说着,从车上取下杌子摆好,又亲手为她撩开车帘。
楚宁望着他被冻得通红发胀的手,飞快地将捧在手心里的暖炉塞给他。
“阿兄才别冻着!”
她冲他笑了笑,快步登上车,堵住他要将手炉还回来的动作,道:“车里可暖得很,再让我捧个手炉,可得焐出一身汗来了,再一吹风,反而真得着凉。”
赵彦周看着她脸上许久不见的明媚笑意,不由怔了怔,一向古板的表情终于松动。
那车厢里头就是他亲自布置的,先用炭火在地下烘热了,又塞了两只暖炉在靠枕下,的确一点也不冷。
“知道了,这只炉子,臣替殿下拿着。”
他说罢,放下车帘,转身上马,行在马车前引路。
楚氏世代居于京兆,因此楚宁的父母便合葬于京郊的楚氏墓祠附近,从骊山过去,大约半个多时辰能到。然而今日路滑,马车行驶得慢,半个多时辰的路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到。
趁着还未到晌午,楚宁不曾停歇,直接到墓前祭拜。
这是她得知真相后,第一次亲自到父母的墓前祭拜。原本,她以为自己会有满腔的委屈与怨恨要诉说,可今日离开汤泉宫后,她却感到步履轻快,眼下到了,更忽然觉得心中一片平静。
她沉默许久,最终只在垫下的蒲团上深深磕头。
赵彦周等在不远处,目光复杂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转身走近,才轻声问:“阿宁,你今日似乎心情很好。”
他方才就注意到了,她的脸色不似平常那样做出刻意的温顺与端庄,目光中也闪着许久不曾见到的光芒,就连不经意间叫他的那声“阿兄”,也让他不由自主回想起幼年时的她。
有多久没见到她这副样子了呢?
他已记不清了,只觉得心底荡起一片柔波,也跟着唤起了她的闺名。
楚宁却愣了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她今日的轻快是心情好的缘故。
“是啊。”她笑了笑,跟他一同朝马车的方向走去,“大约是因为父亲的事,兴许能有转机吧。”
她将一切归结于此。
赵彦周忍不住转头看她,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苦涩。
他的表妹,可怜可爱的表妹,为了亡父的事,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他多想开口劝她,不必总记挂着冤屈与仇恨,更不必将自己的一切都赌上,姑父和姑母定也不愿看到她如此。
可他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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