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枫将爷爷照顾得一应俱全,不该多说的,他一句不说。上一辈的痛到此为止就好,他不想继续,他是有力气好好过下去的,他有程意城。
下午,卫朝枫在厨房准备晚宴,打发所有人出去。他其实从未变过,还是和从前一样,做事都喜欢一个人。身边人不是程意城,他谁都不要,谁都不喜欢。
一个人杀鱼,一刀下去,剖开鱼肚,有血渗出来,想起她从前说的话:“买鱼来吃,鱼却受了伤,是放生养伤好呢,还是一刀解除痛苦,杀来吃好呢?”听来像是玩笑,仔细想想却像禅机,横竖都是对,横竖都是错。她的人生如同杀鱼,既下不了手一刀斩断情缘,又舍不得放生随它去,所以她活得够苦。
张叔走进厨房,看见一个忙中有序的卫朝枫。
一条好鱼,遇到好厨师,一鱼四吃,清蒸、红烧、剁椒、熬汤,是见功夫的活。可见他日后不会失业,做不了首席执行官还能当厨师。燕窝鲍参,卫鉴诚吃惯了,卫朝枫做一桌家常菜,最能打动人心。
张叔心头一暖,同他说心里话:“谢谢您,弥补董事长心里的遗憾。”
卫朝枫淡淡回应:“应该的。”
祖父的遗憾,他岂会不知。
没有机会见证卫柏的幸福,当他想要原谅唐枫时,已经没有机会了。这一场悲剧,始作俑者,卫鉴诚占据三分之一。还有那三分之二,一半是唐家,一半是卫柏唐枫二人自己。
哀哉众生,五欲皆苦。
卫朝枫是有良心之人。带程意城到卫家,不是卫鉴诚成全卫朝枫的感情,而是卫朝枫在化解卫鉴诚身为卫家家长的遗憾。
时近下午,卫朝枫表面无异样,心里已起焦虑。
中午开始,他就没有打通过程意城的电话。算算时间,这个点,她该下飞机了。他再打过去,通了,却仍是无人接,卫朝枫开始有不好预感。
他尽力稳住自己。
晚宴最后一道是甜品,他将蛋糕放进烤箱。下一秒,她的电话终于来了。他心里高兴,一不小心烫到自己。他用肩膀夹着电话,边用冷水冲手边接电话,就这样听见一个噩耗:“对不起,卫朝枫,我不能过来了。我这里出了事,我走不了了。”
背景音一片嘈杂,他听见电话那头气喘吁吁的对话——
“你是家属吗?你不能进去!”
“你先签个字,他马上手术!”
“你叫程意城是吗?签这里!”
卫朝枫不明所以,担心得很:“出什么事了?”
程意城没有回答。
她在忙着回答医生的问话,匆忙间把电话都挂断。她忙成那个样子,连他都顾不上了。
天空阴沉,乌云密布。卫朝枫抬头看了看,要变天了。万事俱备,只欠她的到场,涉及祖父的期待,他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收场。
束手无策之际,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卫朝枫抬眼看去,当即怔住。
卫鉴诚一袭立领中山装,出自发妻之手,剪裁庄重。卫朝枫一眼就认出,这是陪伴爷爷风雨一生的衣服,是奶奶生前亲手为他缝制的,意义非比寻常。上一次见他穿,还是两年前扶卫朝枫坐稳暴雪首席执行官的那一天。
老人昂扬,深情仍在:“见未来的孙媳妇,还是这件好。你奶奶的手艺,这么多年过去,也还不错吧?”
身上衣,枕边伴,春秋倒,系一生。
卫家的男人,各个是情种。
卫朝枫心里钝痛。他找了个借口,转身出去。
他到屋外打电话给程意城,奋力一搏:“无论如何,我今天一定会等你,等你来。”
电话那头的人却无力顾及他。
她接着他的电话,还要同医生讲话。一通电话打得断断续续、不明不白——
“卫朝枫,你不要等我。”
“医生,我现在去接颜董事长,请您务必保住颜总。”
“喂?卫朝枫?等下再说,我要开车了。”
电话挂断。
卫朝枫明白了,是颜嘉实出事了。那个老好人,毕竟不坏。
他心疼女友,打电话给乔深巷:“程意城有一个朋友出事了,姓颜,应该已经被送进苏市那边的医院。你让你哥过去趟,帮我照看下,不要让他出事,我不想程意城伤心。”
晚上,一顿家宴,只剩祖孙二人。
他替女朋友扛下失约之罪:“我给她买的机票不太好,误点了,怕是今晚赶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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