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开铜锁后我将木盒盖掀开,里面放置着一卷小臂般长短的画轴,画纸颜色泛黄,看上去年月久远。
我小心翼翼将画轴拿起,刚将其展开还未细看,顿时觉得一股凉意袭上心头,就好像一瞬间掉进冰窟窿似的,冻得人直打哆嗦。
画纸上画的是一个身穿戏服的女人,女人满脸胭脂粉面,妆容精致,身材婀娜扮相俊俏,乍一看栩栩如生,就像是活的一般。
虽然这画工精湛,可我反复看过几遍并未发现任何异样,随即我便将其收回木盒,躺在床上继续休息。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我就听到耳边传来悠悠戏曲声,那声音空灵哀怨,给人一种凄凉孤清之感。
我缓缓睁开眼睛,朝着四下看去,当我看清眼前场景时顿时浑身一激灵。
此时我正躺在荒地上,一轮冷月悬挂当空,周围是一片坟圈,白色灵幡随风扬起,黄纸漫天鬼火摇曳。
我记得我睡觉前是躺在旅馆的床上,怎么睡觉的功夫就躺在了荒地里?
难不成这两天的经历都是在做梦,我根本没有遇到江天澜和江雪晴,我在荒庙遇见的那只黑猫也是幻觉!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心中忐忑不安,就在这时悠悠戏曲声再次传来,这次听得更为清晰,女声哀怨婉转空灵悠扬。
听到声音我不觉心生疑惑,怎么会有人在这荒郊野外唱戏?
我撑臂起身后循着声音向前走去,约莫走了数十步便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座戏台,戏台之上正有一名身穿戏服的女人在唱着戏曲。
“郎在芳心处,妾在断肠时,委屈心情有月知,相逢不易分离易......”
清辉冷月下女人站在台上扭动身姿,唱出的戏文更是令人肝肠寸断,似有无尽痛苦难以诉说。
戏台周围皆是荒地,戏台前更无一名观众,我壮着胆子行至戏台前,定睛一看脑袋嗡的一声炸响,鸡皮疙瘩顿时起满全身。
唱戏之人模样竟然跟我先前在画上看到的女人一模一样,连身上穿着的戏服都丝毫不差!
“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唱戏?”我看着戏台上的女人试探性问道。
女人听到问话后唱戏声戛然而止,她缓缓转头看向我,苦笑道:“戏子本就天下为家,荒郊野外为何唱不得?”
“唱戏总归是给人看的,台下一个看客都没有,你唱给谁听,难不成唱给这荒地中埋着的孤魂野鬼?”
我这句话本是随口一说,可说完后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不住朝着地下啐着口水。
女人听后娇柔妩媚一笑,不过紧接着她面露哀伤之色,一边朝着台下走来一边说道:“这首戏文是唱给我夫君听的,他进京赶考数载,如今音信不得,我希望他听到戏曲声能够早日回来与我团聚。”
说话间女人已经行至我面前,近看之下这女人五官俊俏,美艳不可方物,虽说脸上涂着胭脂水粉,但决计是个美人,靠近之后她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既然你知道你男人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去找他,光在这荒郊野外唱戏他能听得到吗?”我看着女人好心劝说道。
“就算是他听不到也没关系,人唱人戏鬼唱鬼戏,我这戏文本身也不是给活人听的,不信你往后看。”女人说话间抬起纤细的手指朝着我身后方向指去。
闻听此言我骤然一惊,连忙转头看向身后荒地。
朦胧月色下荒地中传来吱嘎吱嘎撬动棺板的声响,紧接着我就看到数十上百只惨白腐烂的手掌从坟墓中伸出,扒住坟头土就往外爬。
看到眼前景象我吓得亡魂大冒,刚想转身逃走,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掌搂住了我的脖颈。
“跑什么,难道我唱的戏曲不好听吗,还是我长得不够漂亮,你回头看看,我漂亮吗?”
惊慌失措下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女人,可这一看不要紧,我吓得嗷一嗓子就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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