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惜了魏无恙!”吴复沉浸在前半句里。“谁让他老是与使君过不去的,当初要不是他在陛下和太皇太后面前进言,使君也不会流落到这荒郊野岭,一待就是五年。他还总是在陛下面前告状,说使君行事阴狠,从无仁爱之心,不仅想将使君拉下马,还想败坏使君名声,其心可诛。”吴复收起感慨,面上重新绷紧,冷冷道:“将临江翁主送给连日珠太便宜她了,我也要让她尝一尝当日她阿翁加在我身上的耻辱,先留着她,我有大用途。”“使君英明。”二人商量好回到车前,吴复对高阿朵说道:“我同意跟你交换,你先放了我们的王子。”“那可不行,你们中原人太狡猾,你先放了他们再说。”高阿朵根本不买账。吴复面沉如水,挥了挥手,兵士将手中桎梏松开,孩子们拖着长长的铁链争先恐后地朝自己族人跑去。高阿朵心情大好,手放在芳洲翘臀上摩挲,视线锁住她的胸,笑得狷狂。“你这翘臀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好想扒了裤子看看是不是跟你的颈子一样白。本王子御女无数,还没睡过男人,真想听听中原男子叫起来跟女人有什么不一样。”高阿朵并不避讳在场诸人,动作愈发轻佻,话语也更加下流,他看到叫阿大的少年红了眼眶,攥紧拳头,他还看到汉人士兵面露不忿、蠢蠢欲动,他甚至看到冷血吴复皱起了眉头。这一切正是他想要的,他满意勾唇,得意至极。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制敌之道攻心为上,有勇无谋最下品,所以争强好狠的连日珠之流一直为他所不屑。吴复用匈奴孩童羞辱他,他就用中原王子还击,而且比他更狠更彻底。他要让他们知道,匈奴才是这世上最优秀最强大的民族,汉人,不论男女,不分贵贱,只能臣服在他们身下,受他们驱使跟摆布。“呵呵呵……”一阵极淡漠又极清晰的笑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高阿朵不悦地箍紧芳洲脖子,难以相信这个时候她居然还笑得出来。“你笑什么?”他瞪她。“除了你,我还能笑什么?”身前之人不受他怒气影响,淡淡出声。这个小矮子居然敢嘲笑他?高阿朵的黑眸再次落到芳洲身上,瘦削的肩,细腰细胳膊细腿,笔挺的小身板,作为男人,不管体力还是智慧,他都以绝对优势碾压,他凭什么不恐惧?“不自量力,自身都难保,还有功夫笑话我?”高阿朵嗤之以鼻,装模作样、口是心非的汉人他见得多了。小矮子肯定是故弄玄虚,想引起他的注意。“小王子此言差矣,人谁无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若捐躯也是为国尽忠,死得其所,不像王子你……”“我怎么了?”高阿朵讨厌极了她嘴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芳洲从容不迫道:“不像王子你,表面一套,背地一套,阴阳两面,为人不齿。我若是你,早就自裁谢罪了,免得贻笑大方,愧对阖族。”听言,高阿朵顿时怒不可遏,双眸陡然变成赤色,手上力道愈发收紧。“我乃匈奴战神之子,连单于都不敢这么说我,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芳洲的脸涨成赤红色,额上青筋暴突,面呈痛苦之相,但她没有开口求饶,脊背也挺得笔直,像塞外偶尔可见的白桦,坚定沉默却又教人无法忽视。白泽第一个受不了,爬起来往前冲,却被副将追上按住,一个趔趄重重摔到地上,他的样子似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但他仍挣扎着朝芳洲爬去,边爬边嘶吼——“放开她!有种冲我来!你这个杀千刀的北蛮子,放开她!”少年情怀真挚朴实,令人动容,有些人不忍去看,悄悄别开头。芳洲的倔强令高阿朵愤怒又意外,他稍稍放开对她的钳制,愤恨出声:“匈奴人也是人,也有道义廉耻,我所作所为无愧天地,你为什么要如此咒骂我?”因他放松,芳洲得以喘息,剧烈咳嗽一阵后方缓缓发声。“小王子口口声声说不耻吴使君为人,阿二本深以为然,但你转眼就跟吴使君一样,以计谋行阴私龌龊之事,靠折辱无辜之人打击对方,堂堂男儿光说不做,不敢真刀真枪战一场,不是阴阳两面又是什么?”高阿朵被她说得怔仲,看她的目光诧异又恍惚,沉默半晌,居然慢慢松开对她的钳制,大手也自她翘臀上收回。“你走吧。”他退后一步,让出路来。芳洲没有犹豫,抿着唇,挺直腰,一步一步走回己方军中。“呜呜呜……,”一到吴复阵中,白泽就从地上爬起来抱住她,痛哭失声,“阿二,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要失去你了!”八尺男儿哭得身子颤抖,不能自已。芳洲心中柔情无限,一边替他拭泪,一边轻声哄道:“傻阿大,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呜呜呜……”她的话不仅没有安慰到他,反而引来更大声的哭嚎。芳洲无奈,只能任由他紧紧搂着,靠在自己肩头。“我们走!”高阿朵翻身上马,回头看了眼人群中的纤细背影,大手一挥,带着他的骑兵们卷起阵阵尘土,呼啸而去。直到他的军队消失得无影无踪,副将才长长松了口气,右贤王部是匈奴最骁勇善战的一个部落,与各国交战几十年从无败绩,他还真担心与他们面对面杠上。幸亏刘芳洲将他给激走了。思及此,他探究的目光重新投到芳洲身上。小小年纪,沉稳机智,临危不惧,难怪那人对她百般忌惮,一再提醒他们不要被她娇艳无双的外表欺骗。经此一事,他越发觉得那人说的话有道理,只是这张脸委实跟娇艳无双搭不上边,属于扔在人堆里眨眼就认不出来的那种。难道她未曾以真面目示人?这样普通的一张脸都能引得高阿朵频频相顾,若是真容……副将想到吴复的抱负,不着痕迹地笑了。“王太子受惊了,卑职是吴使君裨将,王太子这边请。”他恭敬地将芳洲往一旁的战车上引,芳洲看向白泽,副将会意,笑着让他一同登车。吴复全程黑着脸,目光冰冷,不置一词。芳洲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惹到他了,他不开口正好,她也懒得跟他虚与委蛇。其人性比毒蛇,踩到他不咬回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要做的是小心提防,而不是以德报怨。回到太守府,白泽眼前一黑,吐出一口血一头栽倒在芳洲面前。芳洲大骇,连忙让副将找来医工,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原来白泽的肋骨竟被高阿朵打断两根,这一路上他都是靠着惊人的毅力咬牙坚持,直到撑不下去也不肯叫一声痛。芳洲心疼又自责,事无巨细,亲自照料。白泽笑得没心没肺,对他来说,两根肋骨换她几滴清泪和衣不解带的照顾——很值。书房里,吴复坐在案前,静静盯着左右跳跃的烛火,跟副将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使君,您打算怎么处置临江翁主?”吴复不答反问:“那人果真说临江翁主容色倾城?”“正是。”副将敛眉,“那人说连日珠当日因为看到翁主画像,一见之下惊为天人,色令智昏铤而走险,没想到最终栽在了小翁主手里。”“还有这回事?”吴复对芳洲产生了极大兴趣。“是啊,她不仅打伤连日珠,还将他扔到宣室,一把火险些将他烧死。”副将说起芳洲“壮举”,悄悄抹了把汗,连他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大胆与彪悍。“呵,有点儿意思。”吴复轻轻笑了。“连日珠喜欢她,高阿朵也对她感兴趣,不如放出话去,”他敲着案面沉思,半响重又开口,“翁主欲为自己择婿,汉匈不限,胜者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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