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瞿庭沉默了会,开口说:“别再想着回去坐牢,好不好?”辛荷有些僵硬,半晌问:“什么意思?”霍瞿庭摸着他的后脑勺把他搂进怀里,低声说:“我觉得随便在一起上床感觉也不错,而且就算对你来说,如果有办法的话,不坐牢也比坐牢好吧?”再回到香港之前,甚至一直到他被抓进看守所,辛荷脑子里都是霍芳年告诉他的那个想法:这件事是无解的,一定要有人承担责任,不是他,就是霍瞿庭。但最近的一系列事实又都告诉他,没有事情是没有转圜余地的,差别是霍芳年愿意付出的代价和霍瞿庭愿意付出的代价大小不同。霍芳年想献祭一个无关紧要的辛荷完美地填上窟窿,然后霍氏独善其身。但霍瞿庭愿意拿出一块自己的蛋糕来填补窟窿,那块蛋糕对霍芳年来说不可分割,但此时的霍瞿庭显然愿意承受失去它的代价。辛荷流出一点眼泪,过了会,很低声地问霍瞿庭:“难不难?”是难的,但霍瞿庭不想说,因为辛荷会很担心。可他也说不出不难,因为那样会显得辛荷付出的一切都没有意义。虽然那些付出是为另一个的人。“有点难。”霍瞿庭低声说,“但世界上没有不难的工作,像你弹钢琴,也要练习很久才可以。”“这个难度刚好够我有耐心保护一下跟我随便在一起的人。”他又说。辛荷还在流眼泪,但他不想让霍瞿庭发现,所以霍瞿庭就装作自己没有发现。“你有多喜欢我?”霍瞿庭说:“一点,很少。”辛荷吸了吸鼻子,说:“好。”他本来已经很累了,被霍瞿庭抱着,没一会儿就睡着。霍瞿庭碰了碰他还湿着的眼睛,感觉辛荷真的是个很爱哭的人,好像还没有长大,很幼稚,没什么心眼,还爱骂人,也很笨。会怕别人太喜欢他,因为他觉得自己“活不了几年”,也会怕自己一直以来的付出和牺牲其实都没有意义,因为对他来说无解的问题在霍瞿庭手里开始有了答案。他一直都记得带辛荷去庙里那天,找到他在竹林后面,发现他对着一个扫地的和尚也能哭起来。对方故弄玄虚,讲了句半白不白的话,他就抽抽嗒嗒地说:“可是我没有很爱护自己啊,以前我想很快死掉算了,不能吃的东西吃了很多,也没有好好休息。”“夏天吹了很多空调,经常不好好吃药,现在是不是太晚了,现在怕死太晚了吧?”“我不知道。”他哭着,没头没脑地不停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霍瞿庭去叫他,他就很傻地低着头擦脸,拖拖拉拉地跟在后面,还以为没被发现自己在哭。霍瞿庭不懂自己之前是怎么被他跟了几个月还骗过的。他知道辛荷说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他还会爱他,不知道事情严重但也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只要霍瞿庭愿意,就还会有机会。“心脏和肾都是无法挽回的,可要是在那两年里好好地照顾了自己,也会比现在好太多吧。”霍瞿庭知道他那个容量很小的脑袋里一定在这么想。可早在离开香港的那天,他就定了自己会死在监狱里的命运,剩下的时间都是在为保护他的哥哥而倒数。他注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没有谁可以做先知,而辛荷这个倒霉的小孩总是晚一步。所以他哭着,说了太多遍的“太晚了”,也不是没有道理。霍瞿庭有些发狠地想,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被丢下的时候还未满十八岁,被保护得什么都没关心过,他当然不会知道。所以现在才只给霍瞿庭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的辛荷,怕自己不剩几天就要过年,霍瞿庭好心地没打算再送他回医院,每天下班回家的时间早了点,但本质上还是忙,所以辛荷大多仍然一个人待着。不过他没能等到过年,还是被迫去了医院。腊月二十七那天,晚上好好地睡了一觉,睡到一半还朝霍瞿庭怀里钻,差点把霍瞿庭挤到床下,两个人都醒了,还说了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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