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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她看着外面茫茫的冰雪，想着春天是一个多么充满希望的季节，万物萌生，他的生命却走到了尽头，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该有多痛？

她的心不由跟着颤抖。

等看到侯府门口那两只大狮子时，这才猛然惊醒，忙道，“等等，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办一下。”

“可是夫人，已经过了子时了啊！主街已经宵禁，”燕雏一脸的懵，“这么晚了，您还要去哪里？”

“不去太远，就对面医馆，我忘了一件事情。”卫臻跳下马车，直接道，“你们在这里等我就行，把钱包给我。”

“呐。”

燕雏愣愣把钱包给她，还以为她着急去买药，便也没追问。

卫臻拿着钱包，拍响了对面医馆的门，低低道，“我是卫臻，开门。”

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里面露出半截男人的身子，一边系着外袍的盘扣，一边问，“夫、夫人，你这大半夜的，找我做什么？”

卫臻一把推门进去，四下一扫见没人之后，把一张白两银票往桌上一拍，道，“帮我一个忙，这钱归你。若是不帮，你背后藏着的那些龌龊事儿，明天我就叫它人尽皆知！”

这医馆大夫，正是宋昭的叔叔宋远德，宋昭一身医术都是跟着他学的，叔侄两人都深得楚明玉和钱氏的信任，起了个乍一听德行兼备的名字，但细细一琢磨，便感觉这名儿起得颇有灵性。

就单纯字面意思，不能深想。

远德远德，远离德行。

一肚子坏水儿。

他的父亲，曾在前朝宫里当过太医。

因着这个由头，他会前朝那些宫廷禁术。

那宋昭上次给她开的媚药，便是这老东西教的，自己更是不检点，用这药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藏了好几房妾室在外面。

前世卫臻就讨厌极了这个男人。

可架不住钱氏信任，因此侯府所需要的药草，也是经常从宋昭这里进货，价格贵出许多，让她当那个冤大头。

那时候，钱氏每次都说，“当年你公爹出事的时候，宋大夫可没少帮衬咱们家，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侯府......”

现如今想来，才知道这姓宋的多半是钱氏算计她的一环。

顾家一家子人都把她当牛做马，从来不曾信任过她，自然也不会将自家人的健康全盘交到她手上，每次都要借着前来抓药的名义，先来远德医馆确认一下她的方子能不能吃。

顾光耀那事儿，这宋远德也没少参与。

如今，作为钱氏的人，他肯定也不会那么容易听卫臻的话，闻言看了眼那银票，抬头道，“夫人这是威胁我？我宋远德行得端做得正，便是那几房小妾，也是她们心甘情愿的。”

“这一点上，夫人恐怕拿捏不住我。”

说着，细细打量卫臻，道，“不知夫人半夜气势汹汹的来，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卫臻道，“明天早上钱氏若是找你，你就......”

卫臻也没把他刚刚那些话放在心上，只是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宋远德闻言瞳孔一缩，脸色黑了下来，“夫人是想要我说谎，欺骗老夫人，害小公子的性命......这样昧着良心的事情，我可做不到。”

说着，将银票拿起来，还给卫臻。

卫臻没接。

宋远德也生了怠慢她的心思，松手任由银票掉在地上，犹如一脚碾在卫臻脸上，明摆着就是说凭卫臻还压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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