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挺淡定,“我是你妈,什么没见过。”容蔚然败给自家老娘了,他把脑袋露出来,睡眼惺忪,哈欠连天,“妈,你是不是非得把我和盛馨语凑一块儿?”容夫人说,“妈是那个想法。”容蔚然说,“你想要儿媳,已经有四个了,孙子孙女很快就会有一窝,少我一个也没什么。”“妈,我跟盛馨语,没可能。”他抓抓蓬乱的发丝,“你趁早死了心。”容夫人气道,“你成天跟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她都不计较,儿子,你到哪儿碰馨语这么好的女孩子?”容蔚然缩回被窝里,“呵,她那么好,还往我这纨绔子弟身上凑什么热闹。”“别说什么爱我,认定非我不嫁,我跟她压根就没对过正眼。”容夫人突然转身,盛馨语站在门口,全听见了。瞪一眼儿子,她笑着走到门口,将门带上,“馨语,我们去吃早餐。”盛馨语担忧的询问,“阿姨,六少还好吗?我看他脸色很差,不会是病了吧?”“没病,”容夫人说,“就是皮痒了。”盛馨语没再说什么。察觉她情绪不高,容夫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开口。早餐草草了事。盛馨语回到家躺了一会儿,盛光德带她去了墓园。和每年一样,把花摆上,再说一些话。俩座墓碑在一起,一座墓碑的照片是个布满威严的老人,另一座墓碑的照片则是美貌如花的女人。盛光德蹲下来,和照片里的女人平视,无悲无喜,“小秋,我来看你了。”他又去看另一边,“爸,除了我带馨语年年过来,没人还记得你们。”“难过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十几年都过去了,如今人事已非,a市一天一个样,早不是当年了。”盛光德的国字脸上浮现笑意,“爸,你还不知道吧,盛晖跟容家合作了,两家能联姻,你办不到的事,到我手里实现了……”一旁的盛馨语无聊的摆弄着新做的指甲,“可以走了吧。”盛光德说,“再待一会儿,外面有记者。”盛馨语嘀咕,“麻烦。”盛光德的神情严厉,“丫头。”盛馨语还知道其中利弊,“我知道的啦。”半小时后,他们从墓碑前离开。不到五分钟,盛馨语去而复返,她找到掉落的手机回到车里,神情古怪。“爸,我看见了一串脚印。”盛光德不以为意,“别人来扫墓的吧。”“不是。”盛馨语说,“脚印停在那两座墓碑前面,是来看他们的。”盛光德扭头,“怎么会?”盛馨语的声音已经变了样子,“爸,你说会不会是吴家的人?”“不会。”盛光德摇头,“吴家人都离开了a市,这些年从没出现过。”盛馨语的脸色难看,系安全带的手一直在抖,几次都没扣上,“那会是谁?”盛光德沉吟道,“馨语,你在车里等着,爸去看看。”盛馨语点头,“那你快点。”盛光德打开车门下去,往墓园里走去。四周太过幽静,风吹着外围的树叶沙沙响,无端生出一丝阴气。背后突有轻微响动,他停下脚步,“谁?出来!”☆、装神弄鬼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盛光德有瞬息的呼吸困难,他扯扯领口,盯着多出的那串脚印。早上下过雨,墓园里的地面已经干了,外围依旧泥泞,鞋子踩过,带上的泥土会在干净的地面留下清晰的印记。那脚印不大,是女人的脚。盛光德沿着地上的脚印走,停在墓碑前。脚印消失了。他再去看照片里的女人,一股悚然在心底滋生,头皮发麻,好似要炸开。大白天的,盛光德硬是出了一身冷汗。“小秋,是你吗?”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他勃然变色,他笑着摇头,“我忘了,你死了十几年,被大火烧成灰了。”盛光德收回的视线突然顿住,他蹲下来,拨开白菊|花,瞳孔紧缩。一块长方形的米糖夹在花里。花是他亲自去花店买的,当时看着店员包装,不会搞错,那么米糖就一定是在他们离开墓园后,有人放进去的。是那串脚印的主人。盛光德伸出手,将米糖拿在手里,他的指尖用力,米糖捏的四分五裂。忽有一阵风吹过,米糖被吹散了,掉到墓碑上。吴秋生前很喜欢吃米糖,时常备在包里,盛光德知道,他抹了把脸,面部有些扭曲,“装神弄鬼。”无论那块米糖和脚印是有意留下,还是无意的,都已然在盛光德的心里留下不安的引子。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反之,青天白日也会撞到鬼。盛光德回到车里,安抚恐慌的女儿,“馨语,那是一个扫墓的,她说是发现墓碑前有花,就好奇的看了看。”“那就好。”盛馨语松口气,“刚才吓死我了。”她催促道,“爸,我们快点走吧,这地方阴森森的,好恐怖。”盛光德也不想再待下去。这些年要不是为了盛晖的股市,不得不维持吴家好女婿,好丈夫的形象,他根本不会来。盛馨语冷不丁的说,“爸,那个小……她是不是就埋在附近的山里……”盛光德排斥道,“你提她干什么?”盛馨语撇嘴,“我随便问问,当我没说。”车子的引擎声渐渐被风声吞没。墓园陷入死寂。黄金殊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她在商场溜达,公司推出的“清凉一夏”销量没达到预期目标,上头一层层的施压,他们最底层的只能吐血。员工还在那敬业的说,“这几款的设计是很不错,但是顾客都反应颜色太花了,卖的还不如那边的好。”黄金殊挂掉电话,对员工说,“你把问题都写下来,我晚点来拿。”她匆匆赶去医院,施凉在挂水,人已经醒了,烧还没退。“你怎么来了?”黄金殊把包搁柜子上,“医院从你手机上联系的我。”“我没事了。”施凉说,“你回去上班吧。”“不急这一会儿。”黄金殊看到摆在床边的高跟鞋,“阿凉,你去哪儿了,鞋这么脏。”说着,她拿起一只鞋,用湿纸巾擦掉上面的泥。“发高烧了还乱跑,幸亏是在医院门口昏倒的,这要是在外头,以你这形象,那就完了。”黄金殊感到庆幸,她把另一只鞋也擦干净,蹙眉道,“阿凉,a市对你不利,你才回来几天啊,不是受伤就是生病。”“要不我给爷爷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给你卜一卦。”“别。”施凉说,“你爷爷都一百来岁了,不要让他费神。”黄金殊叹气,“好吧。”她托着下巴,“阿凉,我总是觉得你的心里装着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装。施凉看她一眼。黄金殊仗义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跟建军都是你的人。”施凉笑着,“我知道。”周四,施凉去盛晖上班,在等电梯的时候碰见了盛光德和他的秘书。施凉微低头,“董事长。”盛光德闻言侧过头。秘书会意的说,“董事长,这位是施凉,财务部新上任的主管。”这种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他见一次,终生难忘。“欢迎你加入盛晖。”盛光德拍拍施凉的肩膀,亲和力十足,“好好干,希望你尽快适应公司的氛围,胜任这份工作。”施凉回道,“我会的。”她从容淡定,没有受宠若惊,慌张无措。盛光德的眼中出现一丝赞赏,他是记得的,刚才故意装作想不起来。一年前,在柏林出差那次,盛光德请沈肆吃饭,施凉作为特助,就在对方的旁边,他是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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